遣人走前,溫荇清示意時瑜幫自己個小忙,“圍裙勒得有些不太舒服,幫我重新打個結。”
繩結在背后,微微上抬雙臂,溫荇清卻面朝他紋絲不動站著,時瑜心說你倒是轉過身來,卻見人絲毫沒有要轉身的意思。
無奈只好遂了他的愿,幾步走上前圈住溫荇清腰身,摸索著結帶替人解開重新系上,臉側時不時與他滾燙胸肌相貼,時瑜尤不知自己這會面熱還是臉熱,一樣的發燙。
“今天聽你的話,滴酒都沒沾。” 溫荇清垂眸盯住時瑜頭頂發旋,目光遂而溫潤,低低喊人,“寶貝。”
突如其來的親密稱謂讓時瑜身體為之一顫,遲疑幾秒還是嗯聲應下,怎曉得這是哪個版本的調情,遲疑半會開口回應,“那,溫老板好棒哦。”
一句贊揚倒是夸得溫荇清心間發臊,面上卻毫無改色,任由時瑜雙手在自己懷間摸索,在那雙手將要抽離而去的時候順勢將人箍在懷里。
時瑜抬頭,同人視線相對,溫荇清在家時通常不會帶著眼鏡,如此一來面部少了遮擋物,深目隆鼻給人的視覺沖擊感更加強烈,一雙脈脈含情眸水波流轉像是要將人吞噬淹沒,深陷柔情,很難不承認這張臉生得極俊。
彼此相望半晌,時瑜不自禁脫口而出,“溫老板母親一定是個大美人。”
溫荇清似有一怔,笑著回答,“我也覺得。”
回想母親那張臉確實生得美,小時候聽她提起過外公外婆,外婆年輕時不甘于家族中婚姻安排,后來不顧反對和一位俊朗菲傭相愛誕下結晶,那個孩子便是她,僅所知道的便只有這些,鮑曼笙給他兄弟二人講述這些時神色里總沾帶著淡淡憂郁,現在卻無從探究為什么她當時會是那樣一副表情。
溫荇清手指間還粘帶著蔥味,只好用手背輕輕蹭過時瑜面頰,“能問問你今天不開心的原因嗎?”
“也沒什么。”時瑜錯開他的視線,像是有些不樂意回答,“沒有什么不開心的。”
溫荇清忽然正色,看著他說,“時瑜,我不想和你之間存在任何誤會。”
其實談不上什么誤會,時瑜打心底就相信溫荇清為人,但于有些事情上他確有他的私心,不喜歡看別人輕易觸碰或是惦記自己最珍貴的寶物,只想溫荇清屬于他一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這些,索性抿著嘴默不作聲。
“因為林朔?那個粉紅頭發的男孩?”見時瑜沒回答,溫荇清替他開口,果不其然見那張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神情,忍俊不禁,“你以前也見過他,可能只是一面之緣所以印象不深。”
經溫荇清提醒,時瑜才隱約想起他們二人在酒吧那次見面的情形,當時林朔正同溫荇清搭訕,自己卻誤會兩人之間關系。
“他隨樂隊演出,卻被我那妹夫看中團隊,沒想到在這里還會和他見面,這人雖然大大咧咧的但也心有所屬了。”溫荇清笑著說完低頭湊近時瑜臉前,聲音刻意上揚,“因為他吃醋了?”
“我沒有——”時瑜矢口抵賴 ,掙扎著脫身找理由看鍋,耳根卻傳來一陣燥熱,忙找其他話題搪塞,“溫老板真的是第一次下廚做飯?”
看著鍋里挺像樣的米粥,覺得于第一次下廚之人來說已經算上十分優秀,明記得溫荇清之前說過自己有一段穩定的戀愛關系,總不能那時也沒替別人做過一頓飯。
溫荇清不明就里,誠懇回答是頭一次,無非加米加水就是粥,說完又讓時瑜出去等,告訴他桌子上有布朗尼可以先切開嘗嘗味道。
等炒完菜端上桌,看著那盤黑黢黢時瑜眼睛睜圓了一瞬,“這是什么?”
“苦瓜炒蛋。”溫荇清聲音顯然沒有底氣,卻仍然說,“味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待盤子端近眼前,時瑜努力分辨其中放的調味品,“用的生抽還是老抽?”
溫荇清不解,“這兩個下鍋都會熟,有什么區別嗎?”
“顏色和口感都有不同,雖然都一樣能吃。”時瑜放棄給他細細區分講解,夾了口菜放入口中,咸苦味道一下便充盈口腔,剛想要皺眉,還是忍下味道面無表情咽下,“苦瓜需要焯水,不然苦味會重。”
“焯水?”溫荇清顯然不知道做飯竟然這么多講究,什么掌控火力大小,蔬菜下鍋前處理準備,以及油鹽醬醋各種調味品區別使用,門門道道實在太過繁雜。
放下筷箸,時瑜拿起瓷勺準備喝粥,看著粥成色不錯,最起碼米粒是熟的,又以蔥花輔佐調味,不算稠也不算清湯寡水,滿懷期待剛送一口進嘴里,時瑜險些吐出來,品過一桌“美食”,現在對溫荇清那句第一次下廚突然篤信不疑。
“溫老板,你糖和鹽放混了。”時瑜哭笑不得,為圖方便自己買來四方調料盒,鹽糖味精分別倒入其中以好把控用量,少了外包裝上幾個大字,于溫荇清眼里糖不似糖,鹽不似鹽,無怪乎會弄混,想到畢竟是他第一次為自己下廚,還是不吝夸獎了一句,“蔥花甜粥,其實挺稀罕的。”
溫荇清嘴角微一抽搐,原本想要好好表現展露一手,卻事與愿違翻了車,隨后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