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應執向來辦事妥帖考慮周全,溫荇清覺得無甚不妥,卻沒立即答應,只說,“這件事情暫且先放一放吧,應執。”
雖不明白為什么,但老板自有他的決定,肖應執開車駛進主路,出于好奇順嘴一問,“不準備安排時瑜進清遠了?”
“不一定。”溫荇清仍是給出不確定的答案,盯看前車兩尾紅燈,睫羽忽閃打落下一片陰影,“我想給他一些可供選擇的機會。”而不是全由我他來安排。
之前所做決定皆是出于自己本意,卻忽略時瑜本身應有的想法,確實對他不太公平,后知后覺還不算太晚,至少現在認識到了這一點。
進去家門幾乎沒有亮燈,只有時瑜房間內透出幾星微弱光亮,看來,確實是賭氣先行回來的,就跟小孩子鬧脾氣如出一轍,鎖進自己房間既不理人也不見人。
溫荇清摸索墻壁打開客廳燈光,霎時屋內亮如白晝,晚上那場宴幾乎沒怎么動筷,過了平常吃飯點,胃里難免不會空虛泛起餓意,不用猜時瑜也一樣沒吃,早晨塞給他的那張會員卡綁定消費信息,用與沒用一目了然。
脫掉外套扯掉領帶,溫荇清邊解開襯衣邊朝時瑜房間踱近,末了停在門前,伸出手彬彬有禮敲響三下門板,里面不聞人聲,倒聽見一聲貓叫。
“時瑜,我去廚房做些米粥,還有什么其他想要吃的嗎?”
不急過問他鬧情緒的原因,這樣直戳問題痛處只會激化不必要矛盾,溫荇清站在門外耐心等待半晌,適才聽到屋內傳出時瑜沉悶的聲音,“我不餓溫老板。”
溫荇清松軟下語氣,聽起來竟帶有幾分委屈之意,“我還沒有吃過晚飯,原本是要和你一起的,卻遲遲沒等來你。”
隔著門板屋內傳來一陣沉默,溫荇清并沒氣餒,猜想時瑜這會或許正處在糾結之中,于是順水推舟哄人,“路上見到一家新營業的蛋糕店,順路買了些巧克力核桃布朗尼,今天晚上由我來下廚,總要給老板些面子嘗一嘗吧?”
停頓一下聽聽動靜,繼續自言自語,“說來下廚我還是第一次,之前都是阿姨做或者外出吃堂食,但今天想為你試上一試。”第一次字音故意咬得重,說者有心聽者落套。
時瑜說自己再想想,溫荇清知道他心有動搖,索性脫下襯衣扔在沙發上,進去廚房摘下圍裙系在腰間,一副自信滿滿志在必得,名廚大腕的架勢。
鍋碗瓢盆倒都識得,左手拿蔥右手舉刀,溫荇清看向眼前實在陌生的案板忽生躊躇,吃過豬肉卻沒見過豬跑,平時飯桌上看成品覺得做飯不過如此,真真面對起來刀都不知道往哪下,耕當問奴,有困難便要積極向他人請教,溫荇清遂轉身離開廚房,走去時瑜臥室房門前敲了敲門輕聲詢問,“時瑜,蔥要切段還是切絲?”
“都可以。”
不出半會又從廚房重新折回,繼續敲門,“水要和米粒一起放嗎?”
“怎樣都行。”
第三次站定門前,溫荇清覺得自己就像三顧茅廬三請諸葛亮的劉備,不失耐心同時瑜求教,“大火煮粥還是小火慢熬?”
“……”
沉默不過一分鐘,房間內窸窸窣窣響起下床動靜和蝴蝶一聲喵叫,同時遞過時瑜聲音,“先中火煮開,再轉小火慢熬。”
知道他人這是要出來,溫荇清得逞一笑,心滿意足轉身重回了“戰場”。
實在沒想到,處處都顯老練的溫老板在廚房方面經驗竟少得可憐,出于對廚房的擔心,時瑜收起幾分小性子,趿拉著拖鞋開門走出,客廳里一扇通風窗半開,途徑客廳時隱約嗅到隨風浮動彌漫的米粥香味,視線投落廚房時不禁一怔,入眼畫面即是撩人心弦。
不知無意還是有意為之,溫荇清全身只著西裝褲,腳踩自己同款拖鞋,黑色圍裙用綁繩圍在腰間,寬肩窄腰說不出的迷人性感,平時多注重鍛煉,一覽無遺后背肌肉輪廓,隨切割動作時隱時現,無比曼妙,實在令看到之人血脈僨張產生遐想。
時瑜喉結上下輕輕滾動,自己確實挺吃美色這一套,于是垂眸默不作聲走進溫荇清身后,看到他極其小心切著一段蔥白,拿刀動作頗顯笨拙,案板之上不成段不成絲,奇形怪狀簡直目不忍睹。
“還是讓我來吧。”
時瑜想要伸手去接卻被溫荇清側身擋下,似乎和做飯一事較上勁,非要展露一手才行。
“你來幫我打下手,白粥就搭配個苦瓜炒蛋,現在換季正好清熱解火。”
溫荇清指揮有度用“兵”有方,儼然廚將風范,時瑜只好由著他來,轉身去冰箱里搜尋苦瓜身影。
切好蔥白放入鍋中,從調料盒中取出幾勺白色顆粒物下鍋攪拌,隨后轉小火慢熬,這邊時瑜已經洗好蔬菜,站在案板前熟稔去壤切掉苦瓜兩端,切菜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引來溫荇清連聲稱贊。
“沒想到切菜這門技術活還挺驚險。”溫荇清看著案板上厚度均勻排列整齊的苦瓜片,忍不住用手指捏起一片湊近眼前觀察,“你這刀工少說也得練上一年吧?”
時瑜難得見他懵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