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手掌,使鮮血涂滿掌心,隨后以這沾滿鮮血的手掌,按在了衣袍之上,在衣衫上留下一道血紅掌印。
掌印之上,掌紋分明,輪廓清晰。
其斬?cái)噙@一片衣袍,將之贈給了蘇午:“寡人將自己的‘人王根本’,寄托在這道掌紋之中。
往后三日之內(nèi),您若是看到商王宮中,黑云翻騰,人道大鼎傾倒,流淌滾滾巖漿的情景,那便是寡人正在以人身化詭了。
屆時請您不論身處何地,都立刻進(jìn)入王宮之中。
若寡人化詭以后,神智可存,我們便聯(lián)手謀一番大事,叫那些結(jié)局未定的,從此定下不可更改的結(jié)局。
若寡人化詭以后,神智不存,請您持此掌印,勾召人道大鼎,便以此鼎,烹食了寡人罷!”
蘇午看著那道鮮血淋漓的掌印,忽然說道:“我怎能在您之后,坐享其成呢?”
“在您之后,難道無人了嗎?”君王大笑了起來,“后人享受前人的成果,難道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膯幔?
那些享受了成果的后人,莫非不會留下成果,供更后來者享用嗎?
薪火相傳,才能生生不息??!”
辛大笑著站起了身來,他看了看此間已經(jīng)倒塌成廢墟的屋舍,轉(zhuǎn)而向蘇午微微頷首:“寡人要回去了。”
蘇午躬身深施一禮:“大王珍重。”
他這樣鄭重其事,令辛愣了一愣,旋而淺笑著,亦向他躬身回禮:“也請您珍重罷!”
話音落地,辛直起身來,踩著房屋的殘片廢墟,走出了那道在廢墟中仍舊挺立的隨宅門樓。
門樓外,君王的車駕仍舊等候在原地。
此間天地驟生變故,為君王執(zhí)鞭的甲士盡管已經(jīng)被嚇得瑟瑟發(fā)抖,且隨時可能死在那天地驚變之下,他卻竟沒有駕馬車逃離此畔,仍舊留了下來,堅(jiān)持守候在此!
“大王。”
已然白發(fā)蒼蒼、背脊微微佝僂的甲士站在車駕之畔,看著帝辛從那道門樓中走了出來,立刻行禮說道。
辛看著白發(fā)的甲士,皺了皺眉:“你為何還要留在這里?
先前那么危險(xiǎn),留在這里,隨時會丟掉性命——這種時候,便不需要你來堅(jiān)守了,可以離開這里,先活得性命再說罷?!?
甲士聞言,滿足地笑了起來:“奴年輕的時候,生育有一子,名叫‘黑’,有次家中舉行坎祭以后,黑將坎祭剩下的柴灰與泥巴混合,捏成了泥人,玩耍過后,丟在了門外的大路上。
那時有阿衡從我家門前經(jīng)過,見祭灰被棄于路邊而大怒,要治黑‘灰棄于公道之罪’,行劓刑,截?cái)嗥浔?,并斬其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