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三清之足’的死劫規律還未復蘇,但它憑借著與后土血脈的勾牽,憑著漸漸發散的一縷縷‘三清之足’詭韻,在此時想要鎖定住某一個人的因果,將之徹底踩死,卻也并不困難。
一縷縷三清詭之足韻游曳于三清雙足之上繚繞的紫金血管中。
血管交織蜿蜒。
每一個血管交錯的網羅節點上,浮現出一道道或紅或黑或赤的牌位,牌位之上,書寫著歷代閭山道士的道名、生辰八字種種關鍵信息。
游曳于這道血管網羅中的縷縷三清之足詭韻,在閭山當代掌教‘玄和道人’的牌位周圍匯集成了一股。
這一股三清之足詭韻蔓延過‘玄和道人’的牌位,漫過其師父‘通達道人’的牌位,沖過一道淺淡的牌位陰影。
——那道只留陰影的牌位上,依稀有‘顯真師祖’的字跡。
三清之足詭韻像一道紅線,須臾間劃過玄和、通達、顯真一脈三道人的牌位,也勾連起了三者的因果,順著三者的因果游曳向一片空無之中——
嗡!
簇擁在鼎靈身遭的漆黑云氣劫影里,陡有一縷血線游曳而入。
那縷血線所過之處,鼎靈身周漆黑層云翻沸更烈,并且由漆黑之色,逐漸轉為血紅!
只在這剎那間,鼎靈身遭劫影被染紅了大半!
而她此時還未完成對三清右足的容納!
‘三清之足’已然就是一個整體,根本無法再將它們區分左右,將它們分割成兩半,供蘇午與鼎靈分別容納!
蘇午、鼎靈各自容納‘三清之足’的一部分,其實是個偽命題!
但蘇午偏要如此來做!
鼎靈感受著‘三清雙足’聯動之間,剎那踏碎了‘有無形廟系’對它們的禁錮與封鎖,她神色慘然,回首望向三清左足之上端立的蘇午。
“而今只要你我氣脈交結,師妹便能將這‘三清右足’容納在身。
師妹亦須葬身于這死劫當中了。”隔著天與地的距離,蘇午心念傳遞入鼎靈性靈之中,靜定了她的心神。
他向鼎靈稽首作別:“請師妹赴死罷?!?
“師兄可以……任意施為……”
鼎靈嘴角噙笑,在自身‘有無形道韻’被三清之足踏碎,繼而牽扯一身修行都搖搖欲墜,神智也逐漸混沌的時候,同蘇午道出了最后一句話。
在她身周聚散飄轉的云氣劫影,一剎那轉為全紅。
無數紅云淹沒了鼎靈的身影!
她的死劫已至!
此時,從三清左足最頂上,蘇午身上鋪散下浩瀚劫影!
他的劫影鋪滿蒼穹與大海,化作玄黃二色,獨立于天地劫運之外,于一息間盤繞上了鼎靈身外如紅云般翻沸的劫影!
二者的劫影如水乳交融!
鋪滿天地的玄黃劫影之中,夾雜了絲絲縷縷的血色!
鼎靈閉著眼眸,被血色云氣托舉著,在這玄黃大海中暢游——那踏落而下的三清之足,一只腳掌沉陷于玄黃大海之中,被其中代表鼎靈劫影的絲絲血色纏繞、禁錮,最終完全沉陷于這無邊無際的玄黃劫海當中,與鼎靈一同陷入沉寂!
而‘三清之足’的另一只腳掌,此時浮于玄黃劫海海面之上,蘇午頭頂那道并合了閭山神譜、背陰廟系的‘黃天法旨’,在這剎那鋪過天穹,化為一道蜿蜒若電光的印記,一剎那鐫刻在了那只足掌之上!
轟??!轟隆!轟??!
電光印記之內,雷聲轟鳴!
一道道燦白紋絡從那枚電光印記之中迸發,在三清獨足之上不斷蔓延、鋪張,最終鋪滿了整道三清獨足!
燦白紋路節點之上,一團團玄黃神韻蒸騰而上,黑黃二色交轉,如同一個個火洞!
所有火洞隨燦白紋路一瞬間歸攏回那道電光印記之中——
鐫刻電光烙印的‘三清獨足’在這瞬間被不斷壓縮、轉化、融化,最終竟也歸攏入那道電光印記之內!
咔嚓!
電光印記烙印于蘇午頂門之上!
蘇午眼中流淌奔騰著燦白電光,在天地間鋪陳的玄黃劫影,包裹著鼎靈的血色劫影,盡被蘇午收攏了回來!
他一剎那念轉——
無窮電光于身外綿延,一道道電光之中,三百二十四座曾經的‘閭山廟系’深藏其內!
遍天雷霆轟動!
蘇午轉身一指與大海相接的一片蒼莽山林之中,蜿蜒虛空之間的三百二十四道電光,便于瞬息間投射而去!
……
莽莽群山頂上,無數雷霆若巨樹般繚繞天際。
那般燦烈雷霆撕裂了沉黯天幕,在良久之后方才止歇下去。
蒼穹重歸平靜。
山林之中,一片開闊地上,閭山群道于此間林立。
先前蘇午與鼎靈聯手,并合‘閭山神譜’,容納‘三清之足’時,已令閭山群道各自寄托于神譜廟系之中——是以他們對外界出現了何種變化,并不太清楚,只是隨著閭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