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躬身俯首!
蘇午扶起了他,示意此事就此揭過。
他眉頭緊皺,向慧沼問道:“緣何唯有風雄能臨雷神洞中,打開所謂‘雷音密藏’?”
“慧明弟子當時稱,雷神洞中遺有‘雷澤之墟’。
雷澤者,上古之時,‘雷澤氏’掌握之地。
而‘雷澤氏’源出‘燧人氏’,貧僧此前以為,或正因為如此,才唯有風雄可以在雷神洞中,打開‘雷音密藏’。”慧沼皺眉出聲說道,“但今下細思,又覺得事情絕非如此。”
真相自然絕非如此。
若只是因為雷澤系雷澤氏掌握之地域,而雷澤氏系出燧人氏的話,那燧火脈的衣白云,及至天下間所有人,誰身上沒有幾分‘燧人氏’、‘雷澤氏’的血脈?緣何只有風雄一人能打開那雷神洞中雷音密藏?
慧沼所言自有種種紕漏,但蘇午借著慧沼所言,觸類旁通,心中陡生出了某種預感——
“唯風雄能打開那‘雷音密藏’的真相,非因‘燧人氏’,或是‘雷澤氏’。
而因其身具人祖伏羲之根脈!
華山華山,華夏根脈,亦即上古‘華胥氏’留下痕跡的圣山!
《拾遺記》有載:伏羲氏所都之國,有華胥之洲。神母游其上,有青虹繞神母,久而方滅,既覺有娠。歷十二年而生伏羲。
而《竹書紀年-伏羲氏》上說:太昊之母居于華胥之渚,履巨人跡,意有所動,虹且遠之,因而始娠。
此兩種說法,盡皆佐證人道母圣‘華胥氏’系于雷澤之中,履足巨人腳印,有電光縈繞起身,因而懷有身孕。
若那雷神洞中真正存有‘雷澤之墟’,亦因此處與伏羲之牽連,以至風雄能在雷神洞中打開‘雷音密藏’!”蘇午眼神凝重,與慧沼相視,“華山之下,或有‘華胥氏’之影跡,亦或許鎮壓著天后與諸彌勒內眾。
但不論是哪一種,實皆說明,幕后存在盡在引導你我前來,你至此是為打開‘雷音密藏’,救出慧明及諸僧性靈;
我至此,實為避免華山生亂,以至生靈涂炭。
那所謂‘雷音密藏’,絕不該被打開——但這件事,你我皆在局中,卻已做不了主了。
人祖傳承至今,常人身上雖不見有征兆,但十人之中亦必有九人負有‘人祖根脈’,那幕后存在開掘雷音密藏,實不需借助‘風雄’之手,風雄亦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如今,雷神洞中,雷澤之墟遺跡或早顯現。
早有人履足其中,打開了雷神密藏。”
不論是所謂‘劈山救母圖’,還是今下慧沼帶來的線索,都只是幕后存在的一種‘宣告’而已。
所謂宣告,即是不需要由誰來同意,也不必由誰來過手,其自身已將事情做成,只是特意宣傳出來,叫其他人知道!
哪怕蘇午早得劈山救母圖,哪怕慧沼更早向蘇午帶來這般線索,都無能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慧沼聞聲,神色驚變!
蘇午與丹加身形剎那消失于這片煉焦林中,陡然間臨于雷神洞前!
慧沼隨后而至!
雷神洞前,正站著一個老道。
那老道轉回身來,笑瞇瞇地看著蘇午——這個道人,蘇午卻是見過的,其就是先前蘇午上華山之時見過的那個特意告知蘇午華山之中隱秘的紫云觀道士!
第1386章 、血脈相連
懸崖絕壁之上,一道道與山路幾乎呈九十度陡豎向上的石階,接連起那絕壁頂中間黑黢黢的洞口。
幾道鐵索從不見光線的洞中垂落而下,懸在濕滑的石階兩旁。
崖頂與另一面抵近的山壁并列著,使天光只漏一線下來,只映照出那濕漉而光滑的懸崖絕壁。
雷神洞前終日不見天光,不知從何而來的陰郁水汽聚集于此間,令此間水霧蒸騰,遍生陰寒。
那一身青灰道袍、背著個小包袱的老道人就抓著一道鐵索,臨于雷神洞前。
黑漆漆的雷神洞中,未聞雷聲,只見有一道符咒貼附于其中,隱生出堂皇神光。
本該與友人結伴下山而去的老道,此時笑瞇瞇地看著乍然顯身的蘇午、丹加,以及慧沼禪師,他一手抓著那遍生銹跡的鐵索,一手指了指身后那口雷神洞,出聲道:“幾位可是要先往洞中去探看?無妨,老道來為幾位讓開道路即是。”
他說著話,竟真往旁側挪了兩步,留出可供兩人并行的空余之地,供蘇午、慧沼這樣的后來者通行雷神洞。
蘇午依慧明弟子的言辭判斷,今時凡是身具‘伏羲人祖根脈’之生人,一旦踏足雷神洞中,就極可能與雷神洞中的‘雷澤之墟’交感,打開那所謂‘雷音迷藏’,使得華山之下,或是天后及彌勒內眾,或是‘華胥氏’,或是其他種種恐怖存在,就此臨于世間。
那所謂‘雷音迷藏’,更不應該被打開。
但更或許,華山之中更不存在所謂‘雷音迷藏’,只要有人存留于此時的華山之上,便會因自身所負‘人祖根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