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形模樣是否有甚么關聯——他靠著身后的元神巨樹,周身散發出濃郁的酒香,一道道飽蘸酒香的人影從他身上飄散,浸潤入他身后的元神巨樹之上!
這棵包羅了整個鬼夢的元神之樹,奮力伸張根系——
震顫的大地在這巨樹根系的纏繞禁錮之下,逐漸不再震顫!
巨樹枝條抖動,一滴滴浸滿酒香的雨水便播撒在千溝萬壑之中,千溝萬壑之內萬萬奔走呼號、痛哭不已、有感末劫將至的亡者性意們,被這場豪雨撫平了心中的凄惶悲傷,連同整個鬼夢,也被這場雨水一齊撫平!
蘇午的元神巨樹與整個鬼夢緊密結合,再不分彼此。
同一輪赤日,在千溝萬壑間升起!
做完這一切,蘇午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而今鬼夢再度沉睡了過去,并且會比先前睡得更死。
蘇午也已醒酒。
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畔,他轉頭過去,正看到對方的笑臉。
——江鶯鶯的念頭、情緒盡被蘇午聚合了起來!
她與蘇午對視著,眨了眨眼睛,忽然間想起了自己被蘇午看過的每一個念頭,頓時又不敢再和蘇午對視,耳根悄然紅透。
“我、我想去看看爺爺……”江鶯鶯小聲地說道。
“他們應當就在門外。”蘇午說著話,從粗壯無比、根筋虬結的元神樹下站起,他回身看向原本窖池車間大門的位置——而今也沒有甚么‘門’了,整個東圣酒廠都被蘇午的元神樹占據。
所有窖池車間、釀酒車間都圍繞著這棵巨樹的根系歪歪扭扭地擠在一起。
灰頭土臉的王夢龍帶著江鶯鶯的爺爺,就站在一道樹根旁。
王夢龍看著殘垣斷壁一般的東圣酒廠,欲哭無淚。
蘇午張了張口,此時也不知該說些甚么,他與王夢龍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倒是江鶯鶯歡快地跑向了自己的爺爺。
她的爺爺已經散失在塵世的大多數記憶,但在看到鶯鶯的瞬間,還是下意識張開了雙臂,口中喃喃低語:“鶯鶯,孫女兒……”
“爺爺!”鶯鶯撲入老者的懷中。
王夢龍也走到了蘇午身旁,他拍了拍蘇午的肩膀,仰頭看著撐天而起的巨樹,嘆息道:“是夢總歸會醒的——若鬼夢是在我手中蘇醒,我沒有甚么手段能叫它再度沉睡去……
幸好是你在它行將蘇醒之時,令它又再度沉睡了過去。
這次它會比過去睡得更久,睡得更死……與此相比,只是酒廠稍微破了點,廠房塌了幾間,損失了一些基酒……沒事的,沒事的……”
王夢龍擦了擦眼睛。
蘇午神色更加尷尬,道:“終究是我闖了禍,可有我能補救的地方,王前輩需要我做甚么,我都會盡力去做,絕不推辭!”
“于鬼夢百姓而言,你做了大好事——哪里是闖了禍?”王夢龍連連搖頭,他拍了拍身后的元神樹,轉而道,“如今你的元神與鬼夢緊密結合,鬼夢亦可以說是你元神的一部分,你駕馭整個鬼夢,我則能分出更多氣力來,重修我這東圣酒廠了……”
蘇午還想說些甚么,王夢龍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王夢龍向攙扶著爺爺朝他倆這邊走來的江鶯鶯看去,出聲道:“鶯鶯姑娘也總算是因禍得福——如今,她在鬼夢中也有了另一重身份,乃是鬼夢中的‘酒神女’,位格比‘太上爺’要高出一線。”
自江鶯鶯從醉夢之中醒轉之后,蘇午亦已知道了江鶯鶯在鬼夢中的身份。
他看向對方,正碰上江鶯鶯朝他投來的目光。
“鶯鶯預備何時回歸現世?”蘇午念頭轉動著,開口向江鶯鶯問道。
“我先在鬼夢里陪爺爺一段時間,過后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江鶯鶯同蘇午說道。
“而今你的性意又醒覺出了小河姑娘——”蘇午話未說完。
江鶯鶯就已知他話中之意,甜笑著道:“我知道,我醒了過來就知道了她的存在,她也在同時知道了我已醒來。”
“那就好。”
蘇午點了點頭:“那你便在此間暫留一段時間,我往各處轉轉,便回轉現實。”
“你多保重。”
江鶯鶯一襲白衣,與蘇午揮手作別。
“保重。”
鬼夢之中時間轉動比現實要快上不知多少倍,在此間待夠一年,于外界而言,不一定會過去半日。
蘇午倒也沒有甚么離愁別緒。
他與江鶯鶯很快便能于現世之中見面。
與江鶯鶯道別以后,他自與王夢龍聯袂而行,走出了東圣酒廠所在的壑,走入鬼夢最外圍的那道繁華街市。
二人先后掀開酒坊后門的布簾子,走入酒坊之中。
王夢龍急匆匆走到酒坊外頭,看到酒坊外面的街市,與從前一樣,別無二致,他輕輕吐了一口氣,總算放下心來。
好在鬼夢先前那次‘蘇醒’,并未波及到鬼夢最外圍。
這道街市實在是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