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對。
你的降臨已經極其艱難,在不知蟄伏了多久時間之后,終得降臨。此般情形之下,更該盡快推行自己的籌謀才對,去關注‘身外的事情’,未免有些舍本逐末——也或許,你自認為已經做得天衣無縫,極其完美了。
這個漏洞本不可能出現。
但它就是實實在在地出現了。”
說話之際,屬于海生的五官面容眉心處,驟然生出一只盈滿燦白雷光的豎眼——那眼仁長成的剎那,一道燦白雷霆頓從天頂劈落,懸滯于蘇午的身后,雷霆裂縫之中,背陰大帝的模糊形影將雙臂探出裂縫——
一雙遍布鱗片的龍臂剎那緊攥住了浮顯于海生身周的那抹白光!
縷縷渺渺之發在‘背陰大帝’攥住那抹白光的同時,順著白光潛游入冥冥之中,剎那間延伸進一處昏冥冥天地內!
窗外!
天地玄黃!
窗前!
香煙裊裊!
一道猩紅供桌擺在窗前,漆黑香爐內,一炷線香噴出搖搖蕩蕩的香霧,兩朵燭光映亮供桌后三尺見方的黑暗地帶。
那被映亮的地方,站著一個面容普普通通,穿著白色t恤,破洞牛仔褲的青年男人。
他名作‘張永生’。
先于想爾降臨人世之前,出現在世間。
承載著‘想爾’降臨的因果。
此時,一抹白光纏繞在張永生右手并起的劍指之上,他看著自己指尖纏繞的這一抹白光,見到白光中‘流淌’出一縷縷蒼白透明的絲線——張永生嘴角勾起,露出個充滿譏諷的笑意。
他伸出左手,就要抹去右手上的這抹白光,卻在這時,四下虛空猛地抖顫了一下!
緊跟著伴隨一聲若有所無的、類似布帛被撕裂的聲響,供桌前、燭火簇擁下的那片玄黃虛空里,就撕開了一道恐怖的裂縫!
一條龍臂踩著厲詭頭顱堆成的京觀,接連著潛伏于層云疊霧之間、看不真切的模糊形影,瞬息間探過那道恐怖裂縫——猙獰兇怖的龍首擠碎了張永生當下所處的別墅,壓塌了他身前布置好的供桌,探入這方昏冥冥的天地之內!
蘇午在外面觀見這昏冥冥天地,與親自置身于此間,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受。
他從外頭看見這昏冥世界,只覺得此間陰詭恐怖,充斥著種種難以言喻、不可名狀的厲詭形影,但真正降臨于此間,又覺得這方世界安寧祥和,乃是天庭神國一般的所在!
他垂下眼眸,恐怖龍目之中,燦白雷光翻涌。
頜下垂落的龍須,打在那面容普普通通,周身卻翻涌著非同尋常詭韻的青年身上,還是將那青年人-張永生打得倒跌了出去!
張永生從別墅廢墟中爬起來,看著那顆驟然出現在此間天地中的猙獰龍首,他面上的譏諷笑意變作了狂怒。
“你是……想爾?”蘇午看著從廢墟里爬出來的青年人,感受到其身上充斥著濃烈的因果氣息,那般濃烈的因果聚集在其身上,卻又陡地變得模糊了起來,只余一道道人影在其身后層層疊疊,排成了長列。
他又搖了搖頭,“你不是想爾……”
想爾縱然只是才降臨不久,也絕不至于羸弱到如此程度。
這個青年人負擔著想爾收攏來的諸多因果,但卻并非想爾本身:“你是誰?‘消失的三月’在何處,‘消失的龍虎山’可在此地?”
蘇午說話之際,陡然張開一道龍臂,朝那廢墟中站起的青年人籠罩了出去!
燦白雷霆在龍爪之間繚繞,令厲詭顫栗的氣韻傾蓋而下——
張永生聽到蘇午的言語,面上的怒意越發抑制不住,驟然間嘯叫出聲:“我知道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名作‘蘇午’,你屢次阻礙祖師降臨——你卻不知我名,你竟不知我名!
我名‘張永生’!
乃是祖師傳下‘天憲’之人!
你自今時起,必須要記住我的名字——”
轟隆!轟隆!轟隆!
燦白雷霆在龍爪緊攥住張永生的身形之時,驟然爆發開來。縈繞于張永生身上的莫名詭韻在這雷光撕扯之下,一瞬間變得稀薄起來!
縷縷雷光順著張永生的身形,勾連向他身后那一道道模糊重疊的人影,勾連向那些濃烈卻模糊的因果線索!
張永生神色陰森,嘴唇驟然化作朱紫之色。
他張開口,口中猩紅的舌尖上,貼著一道紫黑的符咒,符咒上的云芨文字一層疊著一層,疊成了蜿蜒而模糊、飄渺不定卻又真實無虛的‘大道之痕跡’!
張永生陰冷地注視著從虛空中探出來的背陰大帝龍首,口中吐出完全不屬于他的虛幻聲音:“凡人窺視天庭,當殺!”
“凡人窺視天庭,當殺!”
“凡人窺視天庭,當殺!”
這虛幻微弱、近乎于‘無’的聲音,卻引起了整片天地的共振!
整片天地間,天理神韻交織流轉,幻化作一個個云芨符箓,那一道道云芨符箓貼附向背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