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加粉臉通紅,她怒視著卓瑪尊勝,繡口微張:“我自立轉輪大法寺以來,已然禁絕所有‘樂空雙運’之便宜法門,以邪行證空性,也只能證得肖似佛陀的魔類而已!
今非我不愿同意你的請求,只是因為你既在我門下,我又系轉輪大法寺呼圖克圖,承襲轉輪大法寺之體統,便需將戒律清規一并延續下去。
你之請求,違背了本寺戒律,是以我不能答應!”
卓瑪尊勝低垂眉眼,她膚色雪白,猶如一尊羊脂白玉的雕像,既出塵,又讓人忍不住心生褻瀆之念。她聽得丹加所言,神色間并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將雙手合十了,輕啟檀口:“我請求尊者與我心神印證,相互交通,為我勘破迷津,此般法門,不在本寺所禁絕‘樂空雙運’諸法門之列。
此般法門,不論是中原佛土,亦或密藏佛地,都是上乘妙法。
而人之所以有‘邪行’,是因其先有‘邪見’,之所以會有‘邪見’,實是因自性之中早發‘邪淫之心’。
神交點撥之法,全看心神相印之二者,是否能‘發正心,立正見,走正途’,弟子今心識澄澈,無有邪晦,盡可承接一切光明映照,天海藏呼圖克圖如若不信,自可以映照弟子心識,可知弟子所言并無一絲虛假?!?
丹加聞言,面頰更紅,一時間卻再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眼里水意盈盈,像是要被卓瑪尊勝一番言辭給氣得要落下淚來。
從前尊者自大雪山上離開以后,便是她與卓瑪尊勝‘相依為命’,一同歷經重重兇險,最終建立了‘轉輪大法寺’。她前往密藏諸地辯說經典,闡釋轉輪妙法之時,卓瑪就在寺內主持一切事務,轉輪法脈一代只有一尊呼圖克圖,但卓瑪在寺內不是呼圖克圖,也勝似呼圖克圖了。
就連丹加系縛詭母-諸生巢之時,卓瑪尊勝都出了大力,以‘意之放魂僧’幫助她牽制住詭母,她才能順利將諸生巢系縛在身。
可以說,她與卓瑪尊勝已經情同手足。
她行在人間,卓瑪尊勝就是跟在她身后的影子!
但在今時,她的影子卻首先向她的‘最大追求’伸出了手——丹加雖知卓瑪對自身或許沒有惡意,但她更知卓瑪尊勝對尊者,未必沒有‘貪求之心’!
丹加抿著嘴唇,看著神色安靜,卻不與自己對視的卓瑪尊勝,她的神色也漸漸平靜下去。
不遠處,陶祖、洪仁坤看著似是陷入尷尬氛圍中的三者,頓時都幸災樂禍起來,互相之間傳遞心識,興奮地交流著。
“看看,看看,這是要著火的架勢??!”
“哈哈哈……那姓蘇的,今時是被架在火上的那個,我看他該如何化解——此子也就皮相生得好了些,真不懂那些女子,個個都癡纏著他,哪怕生死相許也在所不惜,她們圖甚么?”
“是啊是啊,我的長相雖比他稍差些,但也算是百里挑一了罷?
先前在我們那箱子里,也不過幾具女尸愛慕我,喜歡和我打情罵俏而已……但我若真想與它們發生些甚么,它們又不肯,嘖嘖嘖,這個蘇午憑什么——”
“什么?!
你這化身,竟還戀尸?!
還和幾具女尸打情罵俏,你惡不惡心,變不變態啊你!”
“……那些女尸,還以為自己仍然活著,我以俗眼去看她們,尤然風華正茂、風姿綽約啊……只是若以天目去觀她們,便只能看得一具具腐爛臃腫的尸首了……
你這就是著相了,道門修行越修越回去——尸身也好,人身也罷,女子性格可愛總是真的,你老人家不懂這些,不聊也罷!”
“不過是狡辯罷了!”
洪仁坤、初祖幸災樂禍一陣,又要拌起嘴來。
這時候,江鶯鶯的心識飄忽地傳遞過來:“你們果真不知這些女子究竟愛慕他甚么嗎?說得多嫉妒他一樣,捫心自問,兩位前輩心底真正嫉妒他幾分?”
江鶯鶯-小河一道心識落下,洪仁坤、陶祖頓時面色悻悻,一時也沒了言語。
另一邊,蘇午拉著阿姐的手,看著丹加、卓瑪尊勝,皺著眉開口道:“若只是為了幫卓瑪尊勝點化出心識之中的‘放魂母’——于鬼夢當中,我亦有別樣手段可以辦到。
丹加心識當中的‘密藏綠度母’,我在鬼夢當中,亦能將之點化而出。
此般方法,甚至比所謂神交之法要好用許多。
你們也省卻為此爭執了。”
卓瑪尊勝聞聽蘇午的提議,卻搖了搖頭:“弟子奉‘轉輪圣王’為本尊,一切修行,無不以依止本尊為首要。
而尊者在鬼夢世界中的身份,弟子亦有了解,尊者乃是鬼夢中的‘天’,亦是療愈鬼夢的郎中,以‘鬼郎中’的手段,自弟子心識之中點化出放魂母,自然十分輕松——但如此尊者便是以鬼郎中的身份,助弟子點化出了放魂母。
弟子欲借‘放魂母’來更為靠近‘本尊’,更為依止本尊的修行,便未得半分增益。
唯有尊者以真身心識,與我心神印證,能令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