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治好病,什么方法都行!”
蘇午看著李黑虎,似笑非笑道:“你同意得倒是快,那你確定你父親、你的叔父他們兩個人同意我的方法嗎?”
“他們都昏過去了,還有甚么同意不同意可說的?
一切自然要以我這個家屬的意見為準!”李黑虎果斷道。
他說話之間,青蒙蒙霧氣從地上的李雄彪兄弟二人身上溢出,兩道模糊人影由遠及近,在霧氣里站定。
二者形影隨之變得清晰起來。
卻是李雄彪、李雄羆的模樣。
李黑虎看看地上躺著、病入骨髓、一副命不久矣模樣的父親與叔父,再看看二人頭前站立的、看起來健健康康的父親與叔父,一時茫然:“我爹怎么變成兩個了?”
“哼!”站在自己頭顱之前的李雄彪,聽到李黑虎言語,頓時臉色一黑,“你這蠢小子!叫你去鎮上讀幾天書,你也不愿意,整日都在瞎跑瘋玩,如今連話都不會說了,給我丟人現眼!
你爹還變成兩個了?
你就我這一個爹!”
李雄彪幾句呵斥,嚇得李黑虎頓時縮起了脖子,訥訥不言,像只冬天里的鵪鶉。
蘇午笑著向李雄彪兄弟二人行禮,旋而與李黑虎解釋道:“地上躺著的是二位叔叔的身軀,站在軀殼腦袋前的,是兩位叔叔的魂兒。
——你姑且這么理解就好。
我既是要為兩位叔叔治病,自然要問清他們兩個人的意愿。
和他們說明我會以何種手段來助他們治愈身體。”
“哎!”李雄彪看了看說話的蘇午,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李黑虎,重重地嘆了口氣,神色頹然,“你們兩個孩子,有事情那也是真能瞞啊。
我和你羆叔竟然都沒發現,你們兩個已經到了能獨當一面的程度。
比我們這一輩的李家人強太多啦!”
聽到父親所言,像只鵪鶉似的李黑虎又忍不住昂起頭,神色得意。
李雄彪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又咧嘴嘿嘿笑著低下了頭。
雄羆跟著道:“我們當長輩的,本事已經沒你們小輩兒了,你們說什么,我們就聽什么,不會做老頑固的。
豬子,你說說,我和你彪叔這個病怎么治?
花銷大不大?
這會兒正值饑荒,花銷大的話……”
“不需要甚么花銷的。”蘇午笑著搖頭回話,讓李雄彪二人安下心,他接著道,“那疫氣詭韻停留于兩位叔叔的軀體之內,雖然對兩位叔叔的軀殼造成了損傷,但此般疫氣亦使得兩位叔叔的軀殼開始自行運轉起來,以對抗疫氣的侵染。
此時我封鎖住疫氣詭韻的流轉,亦致使疫氣詭韻與兩位叔叔軀殼迸發出的自救力量形成了相持之態。
今若貿然將那般疫氣詭韻抽出,兩位叔叔軀殼自生的力量沒有了對抗目標,亦會驟然衰退下去,如此一來二去,便會令兩位叔叔本就虛弱至極的身體,徹底進入無可挽回的地步,到了那時,我縱有心救治兩位,卻也回天乏術了。”
他說得頗有道理,李雄彪連連點頭。
李雄羆更是稱贊他道:“豬子從哪里學的醫術啊?聽起來就極高明哩,以后要是做個醫師、大夫,也是極好,極好啊!”
黑儺、白駒站在蘇午身后,都是若有所思。
蘇午在鬼夢世界中乃是‘鬼郎中’,他之所以能成為鬼郎中,不僅僅是因為鬼夢選中了他,更主要原因是他本就有‘鬼郎中’的潛質。
今時二者聽到蘇午這一番解釋,再聯想蘇午先前為李黑虎開出的容納厲詭的‘方子’,二人亦都有一種主人漸要開辟出自己的‘鬼郎中體系’的感覺。
“是以我想到的辦法,即是‘以毒攻毒’。”蘇午道。
“以毒攻毒?”李雄彪、李雄羆二人異口同聲道。
蘇午點了點頭:“正是。其實說是‘以毒攻毒’之法亦并不精確,更準確的說法,乃是借助其他厲詭的力量,消磨二位體內存留的疫氣詭韻,在引來的那厲詭消磨體內疫氣詭韻的之時,以自身來駕馭這道厲詭,使之能為己所用。”
他所說的方法,與馭詭者通過駕馭不同厲詭,使得體內厲詭達到相持的原理類似。
但細節處卻有種種不同。
“兩位叔叔如今體魄羸弱,貿然引來其他厲詭,其實就是與虎謀皮。
我所謂引來其他厲詭力量的辦法——其實是叫兩位叔叔去請那些早與人溝通、被人驅使了百千年的‘儺神’,借助儺神的力量,消解自身的病勢。
最終令自身與儺神合為一體!”蘇午最后道。
聽過他的話,且不說李雄彪二人是甚么反應,羊大全首先就眼皮狂跳——他與儺神接觸最多,最知儺神之詭異,當下聽到蘇午所言,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辦法絕不可能成!
但他轉念一想,又猶豫不定起來。
今下他都未能揣測出蘇午的根腳,又哪里能知對方手段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