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小聲向蘇午建議道:“智慧海邊的水草很嫩很美,那是屬于‘香巴朵’領主的草場。
查旺村的頭人‘朱旺’,是香巴朵領主的手下。
你可以和頭人商量商量,請他去和香巴朵領主談談,從智慧海邊買下一塊大草場,用來放牧。查旺村北山坡下的田地最肥沃,那是朱旺頭人的,你要是買田,就買那里的田——”
“這幾顆銀粒子,按照你們說的辦法去花,卻是買不來田,也換不來地的。
幾顆銀粒子更可能被頭人和香巴朵領主的人奪走,然后你們一家人全被殺死?!碧K午搖了搖頭,向拉姆與旦增如是說道。
二人聞言都有些吃驚,有些害怕。
他們因為蘇午言及自己會被頭人、領主殺死而害怕,卻想不通頭人、領主為何要殺死自己。
“為、為什么?
我們拿錢去買田、買地,為什么他們不賣給我們,還會殺掉我們?”旦增瞪大了眼睛,向蘇午問道。
蘇午笑著道:“因為我們不具有和他們平等交易的資格。
就像你拿了十個銀粒子,遇到一伙強盜。
強盜會因為你給了他們五個銀粒子而放你走嗎?”
旦增、拉姆聞言都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兒,拉姆低聲道:“我還是倫珠那么大的孩子的時候,聽說過有人遇到了強盜,那伙強盜以前經(jīng)常在‘昌多山寺’周圍到處打劫,每次昌多山寺辦過了法會,人們從昌多山寺離開的時候,那一伙強盜就突然出現(xiàn)了……
旦增,你拜過昌多法會嗎?
法會上的佛爺,會給人們分發(fā)免費的藥丸,可以醫(yī)治百病……”
拉姆說著說著就偏題了。
旦增擰緊眉毛,還在思索著蘇午提出的問題。
他想了很久,抬頭看向蘇午,道:“如果……如果我是強盜,我能搶走一個人身上的所有銀粒子,為什么還要給他留下五個?
你是想告訴我們,頭人、香巴朵領主,都是強盜一樣的人……”
蘇午含笑點了點頭。
旦增也沉吟著點點頭:“你說得對?!?
他旋而又有些失望:“那不是說,有錢也花不出去嗎?”
“想要把錢花出去,首先得能有護住自己錢財?shù)哪芰??!碧K午向旦增說道,“你先前還說過,黑黑寺的僧人要過來,帶走村里的啞女、盲女,令她們奉獻自身,成全黑黑寺的僧侶——助力黑黑寺的僧人做一只法器出來。
阿姐——倫珠現(xiàn)下不啞也不盲了,你預備請頭人把倫珠的名字從名冊里勾去。
你還想到了,帶著我一起去和頭人商量,頭人更可能同意你的請求。
你緣何會覺得,帶著我去和頭人商量,頭人會同意你的請求?”
旦增看著蘇午,憨憨地笑著,一邊笑,一邊用手臂比劃著:“你很高,很強壯,像是贊普一樣!
現(xiàn)在你又會說話了。
帶著你去見頭人,頭人看見你這么高這么壯,像贊普一樣的男人,他可能會害怕,他害怕了,就會同意我的請求了!”
當下旦增言語里的‘贊普’,即‘偉丈夫’之意。
非指蘇午像從前的贊普王一般。
蘇午面上笑意更濃。
旁邊的拉姆看到蘇午面孔上的笑容,不知為何,心里總有種警醒的感覺。
好似眼前這個人會誘騙自己的丈夫去做某些不好的事情一般。
但她已經(jīng)點頭同意對方住在家里,對方當下又未做真正危害她家的事情,她也只能暫且壓下心中莫名的感覺。
蘇午道:“長得高高大大,或許會叫人第一眼看上去害怕。
可這終究只能嚇唬人,無法真正制止住別人。
頭人手下一定有幾個打手,他看我害怕,糾集幾個打手過來,那些打手也會因為我長得高大,而畏懼于和我動手嗎?”
旦增思索了一下,搖頭道:“不會,他們?nèi)硕?,他們有刀子?!?
“所以你的辦法成功概率很低。”蘇午道。
旦增頓時苦惱起來。
他本是和蘇午討論怎么去花銷那幾顆銀粒子,卻未想到話題繞到了自己的獨女倫珠身上。
現(xiàn)下,‘有錢花不出去’、‘頭人還是不太可能勾去供養(yǎng)名冊上倫珠的名字’,這兩個難題橫在了旦增面前,就是兩道難關。
“你、你有什么辦法?”旁邊的拉姆向蘇午問道。
“辦法其實很簡單。
頭人手下有打手,有刀子。
你只要比頭人和他的手下更能打,掌握有更鋒利的刀子。
這樣就不僅能護住自己的財產(chǎn),更能護住倫珠了?!碧K午回道。
“比朱旺頭人更能打?”旦增吃了一驚,連連搖頭如撥浪鼓一般,“我怎么可能——”
“我有辦法?!碧K午打斷了旦增的話。
旦增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