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蜷曲的虺神須發(fā)都張牙舞爪起來,
血紅裂縫一瞬間合攏,無數活人眼目倏忽間化作慘白的死魚眼——
偏在此時,蘇午已然轉為‘虺神皮幻形’,直接脫離了這座廟系,卷動虺神紋韻,堵住了廟系之門!
第701章 、兩全法
嘭嘭嘭!
朱紅的木門封堵住了廟系以后,廟系中的‘虺神須發(fā)神靈’便只能引動無數須發(fā)撞擊門戶,卻始終無法真正撞破那扇朱門!
門內激烈地撞擊聲響了一陣子,就漸漸平息下去。
而趁著當下的時機,蘇午已經帶著赤龍真人攀上虺神七寸的位置,鉆進了旌陽祖師在虺神七寸之處開辟出的山洞廟系之中。
猶如狹長裂痕的山洞內,金紅光芒似如呼吸一般時收時放。
金光顯發(fā)之時,將山洞外緣都映照成了琉璃色。
金光收斂之時,山洞外緣又恢復作暗淡的紫紅色。
山洞廟系前沒有門戶阻攔,
赤龍真人看了身后的蘇午一眼,道一聲:“跟我來。”
便徑自走進了祖師廟系山洞中。
蘇午跟在師父身后,在金紅光芒覆映之下,自身處于虺神詭韻壓制下的符箓法體漸漸活潑了起來,真武廟系大道紋韻于山洞之中奔流涌動,在四周的山壁上,留下云芨符箓的淺淺痕跡。
那些極淺極淺的云芨符箓痕跡相互勾連,交錯縱橫,如蛛網般一路延伸到了山洞最深處。
廟系山洞最深處,朝向洞口的那一面山壁上,一柄完全由一道道符箓相互疊合、交融形成的法劍釘在其上,法劍之上繚繞大道神韻——廟系中不斷收放的金紅光芒、覆蓋四周山壁的云芨符箓,盡皆源出于深深釘入山壁中的這一柄符箓法劍!
蘇午走近那面山壁,臨近深深釘入山壁內的那一柄符箓法劍,
由那道符箓法劍撕裂開的山壁裂縫中,
此下除了有大道紋韻、大道神韻縈繞以外,漸漸有一縷縷詭韻流溢了出來。
從裂縫中流散出來的詭韻,不只有虺神詭韻,還有幾縷細微詭韻散發(fā)出寒冽、凝重的氣息,讓人與這種詭韻稍一接觸,就會生出呼吸不暢、思維運轉不靈的感覺。
——第二種詭韻,乃是‘三清之足’的詭韻。
正是這一柄符箓法劍、連同旌陽祖師自身,將虺神與三清之足緊緊釘在了一起,令二者的殺人規(guī)律相互沖撞,進而雙雙陷入沉寂!
但在今時,
隨著旌陽祖師徹底殞命,僅憑他的遺蛻以及那柄以他符箓法體凝練形成的法劍,已經難以再將兩尊恐怖厲詭釘住——山壁上的裂縫中開始流溢出兩個恐怖厲詭的詭韻,此種情況已然說明,虺神、三清之足都在逐漸蘇醒!
“把神霄劍放在神臺上。”站在蘇午身后的赤龍真人,此時出聲提醒蘇午道。
蘇午目光一轉,就看到了釘入山壁中的法劍下,有一圓形神臺。
他依照赤龍真人的吩咐,
將那柄以旌陽祖師遺蛻、殺生石才基礎材料,鑄造而成的劍器置于神臺之上。
神霄劍擺在神臺上的一瞬間,
上方法劍就流瀉出滾滾大道紋韻、散發(fā)出一道大道神韻,纏繞向神臺上的神霄劍,神霄劍同樣顯發(fā)出一道大道神韻,與上方蜿蜒而至的大道神韻交相融合,
縷縷大道紋韻交織彌漫在神臺之上,
形容枯槁的黑衣道士虛影乍然盤腿坐在神臺上,目光像是看向了前方的蘇午與赤龍真人,又似是穿過二人的身形,看向了無有余物的虛空。
他口中喃喃低語:“余一生修行,知天命之年感應大道,開辟閭山法脈……以此身修為全力封押虺神、真閭山于閩江之底。
可惜余道法不精,借虺神封押真閭山之時,仍被真閭山鎮(zhèn)壓廟系符箓,千年未得掙脫。
……余所開創(chuàng)閭山法派,竟亦要因余而斷絕!
余深悔之!
愧對后輩弟子!
……
獨居廟系之中,探尋虺神譜系之秘,至今不知多少年月,終于洞知‘虺神首級’實能演化萬般,若設法引虺神之首于閭山腳下,
使二者‘首尾相連’,則二者互相之間牽制效力必然愈強。
或可消避閭山后輩弟子災劫。
為此設想,余窮修符箓法體,參研諸般法門,乃將自身符箓法體顛倒轉換,持此法劍,可與‘虺神首級’交感,乃設法引虺神之首于閭山腳下……”
‘旌陽祖師遺蛻’與其‘符箓法體’——釘入山壁中的法劍一經相遇,自然演化出旌陽祖師生前形影,留下諸多遺言。
遺言之中,最主要的內容便是他在虺神譜系之中探尋不知多少年月,久經思辨以后,終于設想出的‘消避后世閭山弟子災劫之法’。
這個法子,說到底其實就是個‘嫁禍他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