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原本會加諸于明清時期閭山道士身上的必死災劫,轉移到‘虺神’身上。
以虺神首級代替三清之足下的那道祖師牌位。
用此來達成消災避劫的效果!
旌陽祖師想法很好,為了這一設想,其甚至‘顛倒轉換’了自身的符箓法體,使得符箓法體具備與‘虺神首級’交感的某種特質,用此法劍,有幾率將虺神之首引至閭山腳下——但蘇午聽著旌陽祖師的遺言,卻總時時想起先前所見的某個場面。
剝落虺神須發的真閭山蒼白山壁之下,
隱約浮現出了一叢叢紫紅紋絡。
那些紫紅紋絡,與后土血脈又是那般相似……
——假若后土血脈與三清之足已經漸相融合,二者不分彼此的話,那么再引虺神首級于三清之足下,依照此法來禍水東引,是否還有效用?
站在蘇午身側的赤龍真人,眼看著旌陽祖師的虛影在神臺上徐徐消散,又在兩道大道神韻的交纏中漸漸凝聚,重復地說起了方才的遺言,他轉而看向蘇午,向蘇午出聲問道:“祖師的辦法,你覺得如何?”
蘇午摒去腦海里的雜念,迎著赤龍真人的目光,點了點頭:“可以一試。”
只希望‘三清之足’與‘后土血脈’并未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開始互相融合。
二者如若仍舊互相排斥,
以旌陽祖師的辦法,足可以解決當下的危局。
“此間早有旌陽祖師以法劍開鑿出來的裂隙。
接下來,容弟子收集到最后一縷‘虺神太子廟系’中的詭韻,與亨之神韻相融,將之填入這道裂隙之中,自然可以延緩三清之足、虺神的復蘇。
而后即可趁此時機,抽出祖師法劍,
前往真閭山頂,利用祖師法劍,與虺神首級交感,嘗試引虺神首級于三清之足下!”蘇午整理著自己的思緒,說出了一個大概的計劃。
赤龍真人的眼神在那道緩緩溢散出一縷縷詭韻的裂隙上稍微停留,
片刻后,
他點了點頭:“好。”
蘇午撿起了神霄寶劍,與師父并肩往廟系山洞外面走去。
身后金光忽閃忽閃。
當二人臨近山洞外緣時,
一縷縷虺神詭韻、三清之足詭韻忽自廟系內部溢散了出來。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往身后看去——但見山洞最深處,那面朝向洞口、遍布云芨符箓的山壁上,符箓法劍細微地顫抖著。
隨著那柄法劍不斷地顫抖,
更多的虺神詭韻、三清之足詭韻從裂隙中涌出,
在旌陽祖師開辟出的廟系中逐漸蓄積,
將四下里的云芨符箓一點一點磨滅。
廟系山洞內的金光愈發暗淡!
這柄法劍,還能支撐到自己與師父取得虺神太子詭韻再回歸的時候嗎?
蘇午意識中念頭轉動。
赤龍真人忽然停住了腳步,看向蘇午道:“你去摘取虺神太子的詭韻,我守在此地,假若這柄法劍支撐不住,某在此地,亦能出一份力——只要某還能令法劍釘在裂縫中,三清之足、虺神總不至于復蘇!”
“三清之足、虺神那般恐怖厲詭,憑你一人之力如何應對?
你是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填那個缺口?!”蘇午凝視著大胡子道人的眼睛,忽然出聲問道。
嗡!
赤龍真人還未回話,整個祖師廟系山洞忽然震顫了一下。
愈來愈多的詭韻開始從那道裂縫中流瀉而出!
“某告誡過你,若在此間出了甚么險惡情況,某只能舍棄你這個弟子,畢竟天下蒼生在前,閭山興亡在后!”赤龍真人轉頭看了眼那震顫幅度越來越大的法劍,而后回首與蘇午對視,忽然咧嘴笑道,“你也與某說過,你同樣是這般想的。
魚,我所欲也,
熊掌,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生,我所欲也,
義,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速去!
鼎陽!速去摘取詭韻,
若你趕得及,或許某便不用死了!”
蘇午深吸了一口氣,自腰間解下神霄劍,遞向赤龍真人:“拿著此劍,關鍵時候,或可以此代替祖師法劍——”
“你拿著罷!
某從廟系里背出祖師遺蛻,對此間局勢影響不大。
然若某從廟系里拔出了祖師法劍,你猜虺神、三清之足會不會頃刻復蘇——此劍于某無用,于你將來或有大用!”赤龍真人一把推開了蘇午遞過來的寶劍,沖蘇午連連擺手道,“快去,快去!”
“好!”蘇午下定了決心,身形驟然間轉化作魁三幻形,濃密虺神須發盤繞其身,他以人面正對赤龍真人,連連出聲道,“等我驗證諸般,一定能找出一個萬全之法!
我必能找到一個完美解決一切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