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的鬼武士帶到荒村的隨從盡消失無蹤,
渡邊綱、弘正已被拉扯入羅生門中,淪為必死的結(jié)局,
他們帶來的武士不會為羅生門選中,卻仍舊了無音訊。
這兩撥人應(yīng)該都被圍繞荒村的那個‘可使泥土化為流沙,將人無聲息掩埋’的厲詭帶走了——他們極可能已經(jīng)殞命,變成這山壁上的石頭。
變成了‘殺生石’。
所以,
殺生石其實就是由活人變化成的?!
那些‘五臟石’、‘胎盤石’,其實極可能就是人或者動物的五臟六腑?!
‘殺生石礦脈’本身就是厲詭,
它從不曾死去,
一直都是‘活著的’?!
所謂鬼王‘玉藻前’被鑒真剿滅以后,九條尾巴與東流島鐵礦脈結(jié)合,形成殺生石礦脈,也是虛假的?!
但是——虎徹大匠師的祖輩,明明參與過剿滅‘玉藻前’的戰(zhàn)役,
此中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
走到山洞盡頭,
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石室。
這石室內(nèi)有許多被開鑿過的痕跡。
連接此方石室的那些‘人形石’面孔栩栩如生,但絕不會給人以它們就是真人變成的感覺——此處的人形石已經(jīng)精致得過分了,活人的長相不會如它們那般精致。
盡頭處的這些‘人形石’,
已經(jīng)與源氏送到安綱鑄劍所的‘人石’一模一樣。
——兩者或許本來就是一種東西。
寬敞石室的角落里,有些鐵錘、鑿子等諸多開采礦石的工具。
在側(cè)方諸多‘人石’、‘五臟石’堆疊鑲嵌成的平整山壁上,被人刻意開掘出了一個個壁爐,壁爐里還堆積著許多木炭。
地上甚至有一口水池,水池里盡是腥臭的黑液。
幾張石桌橫在黑液周圍,
石桌上,擺著鐵氈、斧頭、錘子、鐵挺、手套等物。
這石室內(nèi)的一切擺設(shè),都給蘇午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如此種種,分明就是一個鐵匠鋪才有的種種擺設(shè)。
熔煉爐、煅燒爐盡皆不缺,
鐵氈、錘頭、鐵挺等打鐵工具樣樣不少!
甚至石室角落里還有小山般的一堆木炭!
曾經(jīng)必定有人在這里,借助此間的殺生石鍛造過什么東西!
可能是刀劍兵器,
也可能是其他的任何鐵器!
蘇午看到正對著山洞通道的那一面石壁上,挖出了一個神龕似的長方形窟窿,內(nèi)里隱隱約約好似有什么東西,
‘神龕’的上方,還掛著一盞油燈。
“安綱,我們可能發(fā)現(xiàn)了不得的東西了。
作為一個鑄刀師,
這簡直是所有鑄劍師的夢想之所在!”蘇午看著對面的油燈,開口與安綱說話,他讓自己的語氣里帶上一絲顫音,以表現(xiàn)出自己很激動的樣子。
安綱聽他這般言語,渾身登時繃緊了:“是、是什么東西?
燭照君,眼前所見未必是真,
有可能是虛假的,
切莫相信啊!”
在如此濃郁的黑暗里,安綱根本不能視物。
他推己及人,以為蘇午與自己情況一樣。
兩人都不能視物,
對方是怎么看到那些‘了不得的東西’、‘鑄劍師夢想之所在’的?明顯燭照君是受了什么恐怖存在的蠱惑!
“你在這里等我,
待會兒你就知道我看到什么了……”
蘇午未與安綱多作解釋,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就從對方身旁走開了。
安綱伸手想抓住他,卻只抓到了一把空氣。
先前在山洞通道內(nèi),蘇午未有點燃燈火,讓安綱可以看到周圍景象——實因通道里的那些‘人石’種種情狀,都太過驚悚了!
它們簡直就是快變成石頭的真人,
身上還帶著斑斑血跡!
安綱看到這副情景,只怕會被嚇暈過去。
但到了通道盡頭以后,此間的‘人石’皆是安綱認知中‘人石’該有的模樣,它們面孔精致,‘栩栩如生’,一個個雙手合十,沒有絲毫恐怖之感。
反而有種詭異而瑰麗的美。
對于當(dāng)下的場面,蘇午覺得安綱看到后依然會心驚肉跳——這里怎么會有如此海量的‘人石’?
但應(yīng)該不至于因為過分驚駭,而把他自己嚇暈過去。
“燭照君,萬事小心啊!
千萬不可沖動!”
安綱還在后頭叫喊著,希望把蘇午拉回去。
他的聲音在山洞內(nèi)回響著。
蘇午已走進山洞中,臨近了正對山洞通道的那面石壁上的‘神龕’。
那個‘神龕’似的長方形窟窿開掘地位置不算太高,蘇午站在石壁前,正能平視這座‘神龕’,看到‘神龕’內(nèi)里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