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賊兵首領見其中有座廟里的女神像生得好看,起了歪心思——”
“灶班子立的廟里都關著厲詭,
他們不怕神靈降罪,
難道連厲詭也不怕嗎?”李岳山瞪圓了眼睛,胸膛劇烈地起伏起來。
被他氣勢所攝,
方才開口的青年縮了縮脖子,有些不敢往下說。
旁邊一個中年人嘆了口氣,接過了話茬:“他們都是沒了父母家鄉的人,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活過今日不一定活過明日,哪里會管那么多呢?
想來這些亂兵,多是覺得還是自己活得高興更重要些,
哪管甚么厲詭,甚么神靈降罪的?
更何況,亂兵比賊匪還兇惡,尋常百姓得到亂兵過境的消息,早就拖家帶口逃之夭夭了!
不可能會有人往那些兇徒跟前湊,
如此,他們這些外來人,多也不了解那幾座廟都是甚么來歷,
只怕是鑄下大錯以后才知后悔,
可惜悔之晚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灶班子開廟裝臟,都有一定的章程儀軌,廟子立下以后,想要放出其中關押的厲詭,亦非容易事!
那些亂兵,他們、他們又是如何破了廟,放詭出來的?”李岳山平緩著自己的呼吸,但他的面色越發泛紅,
卻是根本舒緩不下來!
馬幫領頭的白發老者看李岳山狀態不對勁,眼神有些擔憂。
這時,
蘇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師父身后,輕輕拍著他的后背,
師父扭頭看到蘇午,
原本被怒火充斥的眼神忽然就柔和了下來,氣息也平順了些許。
但是,有馬幫青壯不懂眼色,這時又接話道:“話雖是如此說,不過我看吶,這萬事萬物有破就有立,有始就有終!
那伙亂兵一身氣力無處使,滿腔怨憤沒地發,竟然把那廟里女神像的腦袋給鋸了下來!
這一鋸下來,
頓時發現——女神像看似是泥胎所做,實則里面還有人的血肉!
好家伙,
當初開廟裝臟的那個灶班子,用活人來鑄泥胎,這肯定是邪門歪道啊!
嘖嘖,人家本地村民托他們開廟,這得給他們多少銀錢?多大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