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齡成熟,愈發(fā)驚心動魄,比從前記憶里的樣子,還要令人心動。
陸雪丞含淚的視角里,展小曦不知想到了什么,輕輕勾了下唇角。
笑得不純粹,帶著一點點苦澀和委屈,讓那表情有了現(xiàn)實的意義。好像仙子初嘗了凡塵的苦,因為有了接近的可能而變得更加動人。
那表情陸雪丞認得——那是展小曦動情時才有的樣子。
他在想一個讓他心動,心動到止不住生出煩惱的人。
而此刻陸雪丞正陪他坐在車?yán)铮@而易見地,那人不再是陸雪丞自己。
“小曦。”
陸雪丞心底酸酸地,忍不住開口打斷展小曦飄到遠處的遐想。
展小曦側(cè)過臉,可能是完全入了神,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被人喊了名字下意識地應(yīng)了聲,鼻音糯糯的。
“……嗯?”
他眨了下眼睛,表情落在陸雪丞眼里莫名有些呆,可愛的要命。好想吻他。
陸雪丞克制著,因為心思不純,腦子都跟不上運轉(zhuǎn)了。
展小曦的眼神落到實處,有種從夢境跌入現(xiàn)實的失落感從眼底劃過去,不聽陸雪丞說話,以為他只是無聊,又把眼睛轉(zhuǎn)開了。
“我們?nèi)タ纯脆u媽媽吧,好不好?”陸雪丞靠近了一些,討好地問。
展小曦再次向他看過來。
他沒說話,眼底帶著很濃的探尋。
挺久之后,他“哦”了聲,意味不明地說,“你會想著去看她啊。”
“什么話。”陸雪丞好脾氣地笑,接下去說,“鄒媽媽看到我們現(xiàn)在還好好地在一起,會很欣慰吧。”
展小曦靠在座位上,把身子貼上了窗,最大限度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一定的。”展小曦說,“我們也沒有在一起。”
只是同病相憐,念及彼此都是沒有家人照顧的可憐人,發(fā)發(fā)慈悲幫幫忙而已。
陸雪丞的笑意僵在唇角,尷尬地摸了下鼻子。
“……為什么呢?”他心虛地問。
“不為什么。”展小曦被他的話惡心到了,一個字都不想再跟他多聊。
陸雪丞掩過心底的酸,深吸氣,鼓勵自己再接再厲。
“鄒媽媽走前我去看過她,她很不放心你,跟我說了很多話。”
展小曦視角依舊向外,好像沒在聽的樣子。
他了解陸雪丞,陸雪丞心眼很多,恢復(fù)了精力就不可能安生。
理智告訴他不要去聽陸雪丞的話,陸雪丞的話總帶著很強的目的性,真假摻半,根本沒有聽的必要。
可陸雪丞死死地掐住了展小曦的命門——那是他的鄒媽媽。
鄒媽媽病情惡化的很快,從吐血昏倒到離世前后不到三個月。
那時候展小曦在讀大學(xué),住校。
大學(xué)的課程,想要混個不掛科不算難,想要學(xué)得優(yōu)秀卻也不容易,再加上展小曦還兼職著創(chuàng)作,大學(xué)生涯過得并不輕松。
鄒媽媽不讓告訴他,以致于展小曦失去了床前盡孝的機會。等從陳尋那里得到消息已經(jīng)是鄒媽媽在世的最后一個下午,他拋開期末考不管不顧地趕去,鄒媽媽已經(jīng)做了開胸,上了呼吸機,除了望著他流淚,什么話都沒留下。
陸雪丞看得很細,展小曦雖然沒有轉(zhuǎn)身,但他肩膀微不可查地抖了下,暴露了他對自己所述話題的在意。
于是陸雪丞就有了底氣。
“這些年是我做的不夠好,辜負了鄒媽媽的囑托。”
陸雪丞語速放得很慢,方便展小曦一字一字地聽進耳里。
“她那時候神智不太清楚了,腦子里沒有眼前的事情,全是些久遠的過去。她跟我說……說你是所有嬰兒里面最難養(yǎng)的,天生不足,身體很弱,動不動就要生病,整天整夜地哭個不停,院里脾氣最好的阿姨后來都開始有些煩你了。”
“鄒媽媽希望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她說咱倆的緣分或許是天選的,你那么吵鬧,別的小哥哥小姐姐都煩的要死,偏偏我就是從第一眼看見你就開始喜歡你。”
這話題漸漸地又拐到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角度上,展小曦已經(jīng)有點聽不下去了。
可是陸雪丞沒有給他打斷自己的機會。
他深知展小曦容忍的限度在哪里,說到這里忽然間話鋒一轉(zhuǎn)——
“鄒媽媽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世。”
展小曦轉(zhuǎn)過臉,盯著陸雪丞。
那眼神并不溫和,甚至可以說是帶著冰刺。
“你說什么?”
“小曦……”
陸雪丞怕他崩潰,靠近過去想要給他依靠,然后再慢慢告訴他那些陰暗的現(xiàn)實。
展小曦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我在問你話!”
陸雪丞深吸了幾口氣,閉了閉眼,豁出去地說:
“院里那么多孩子,你有想過鄒媽媽為什么獨獨對你用心最深嗎?”
展小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