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他本就敏銳的聽覺又放大了幾倍,明明只是小小聲的窸窣,落到他的耳朵里就跟姜南貼著他的耳朵坐似的。
總之,既然開了口,岑歸年就沒打算繼續假寐了。
他稍微坐起了聲,掃了幾眼周圍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姜南身上,無盡的關切偽裝成了最平淡的語氣,說:“你以后回家……我的意思是去我家開門之前,要記得檢查一下周圍有沒有人,開了門也別傻乎乎急哄哄地進去,先在門口聽聽有沒有什么響動。”
“別說我沒提醒你啊。當然,你也可以先給我打電話確認我在不在家,我在家就簡單了。”
姜南瞬間理解了岑歸年的言外之意,瞳孔微張,剛剛還沒頭緒的事情立馬就被串了起來,“你是說,你家有私生?”車上還有別人,他越說越小聲,最后兩個字直接變成了口型。
岑歸年點頭,要不是為了提醒姜南,他根本就懶得再提起這些糟心事,“你懂了就行。”
姜南稍微湊近了些,小小聲追問:“什么時候的事情?”
他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問題,甚至都沒注意到兩人縮短的距離,貼緊的衣料。
岑歸年呼吸短了一剎,在砰砰的心跳中移開了目光。他大概想了下,回了個并不確定的答案,“大概兩三年?”
這么久?
“為什么不換個地方住?”
岑歸年久久不說話,就當姜南自我反省是不是說了不對的話時,他終于開口了:“你以為換了個住址就找不到了?一樣的。更何況……”
他說著說著突然噤聲。
“什么?”
“沒什么。”他不愿和姜南細說,“總之,我不想因為不相干的人影響我本來的生活。”
這的確符合岑歸年一直以來的個性,只是姜南覺得他還是隱瞞了一部分的原因。
岑歸年手撐著下巴,神色厭怠,身側的姜南心情是說不上的復雜。
要說岑歸年多年以來沒有變化成長,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他剛認識的岑歸年遇到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要把背后的那個人找出來,罵一頓都算是輕的了。可現在岑歸年卻不知已經是第幾次遇到這樣的事了,對后續的處理可以說得上是置身事外的漠不關心。
好像被人窺看日常,被人打擾生活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早已麻木,不抱希望。
勸服那群病態的人遠離比勸髭狗不要垂涎腐肉還要困難。
少年成名的代價就是消磨最初的少年銳利,滿身布滿風霜。
岑歸年在這條成名之路里丟掉了很多東西,妥協了很多。唯有這個房子,這是他唯一僅存的一點抗爭和念想。
這是他的第一處房產,是他幻想中和姜南過真正安穩幸福的日子的地方。說來好笑,分手前的幾天他付完了首付。帶著購買合同去找姜南的那天,想要和姜南說他終于能靠自己給姜南一個誰也搶不走的家的那天,姜南和他說了分手。
他想過姜南喜歡綠植,他們也可以在陽臺上養一些叫得出名字的或者叫不出名字但勝在好看的花,最好一年四季都有花開,這樣這一角才不會有枯敗的時候。
可他后來忙起來了又覺得還是不要養太多了,省得他東奔西走的時候只能靠姜南照顧。姜南本就是比他還自由散漫的性子。
姜南有一堆關于的攝影設備還有很多岑歸年聽都沒聽過的典藏書籍。他也有一些收藏的手辦,一個房間可以改成書房,給他們收納這些心頭好。
岑歸年要創作歌曲,為了不打擾鄰里和諧,他還是要弄一間專門的錄音工作間才行。他當時預算有限,就干脆把置物間改成音樂間,這樣鋪吸音海綿和其他隔音材料也能省點錢。
家離他的公司也算近,工作間不著急,可以放最后布置。
還剩兩間房子,主臥自然是綜合兩人的想法來布置。至于客臥,岑歸年犯了難,他沒有朋友,但姜南有很多。
姜南是喜歡交朋友的人,家里肯定也會讓朋友來住,所以客臥也要裝好,但不能裝得太好,省得有不聰明的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他要和姜南約法三章:再好的朋友沒有特殊情況也不能在他們家住超過三天……
腦子里的構想變成了具體的一桌一椅,一燈一畫……他花了三年布置這個房子。
至于他要和姜南說的話,無論他打了多久的腹稿,又藏在肚子里潤色了多少次,他都來不及說出口了。
現在說還有什么意思呢
都只剩一地雞毛了。
第26章 怎么唱情歌(4)
岑歸年的官方資訊號已經有差不多半個月沒更新岑歸年的近照了,最后一條有關工作的博文下面粉絲已經開始磨刀霍霍向工作室了。
這個拍照的重擔自是落到了資訊號現任管理員姜南的頭上。好不容易等到了直播結束,化妝師剛要上手,姜南立馬叫停了她,“妝再留一陣吧,我們還有一組照沒拍。”
“啊?那好吧。”
“這妝過會兒我來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