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暮秋還沒開口,江慎扇了自己兩耳光,第三下之所以沒有落下,是因為商暮秋抓住了他的手。
江慎抬起頭,本就潮紅的臉上浮現兩個掌印。
“我早點認輸就好了,怎么辦啊,哥?”
“沒有關系。”商暮秋還是這么說:“沒有關系,江慎,我會好好彌補的。”
養江慎這件事,上一次做得不好,他會重新開始做,任性沒關系,犯錯也沒關系,也不逼江慎改了,帶孩子是言傳身教的事情,他不是神,他是個凡人,甚至不是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所以當然會犯錯,但是犯了錯也是可以彌補的。
江慎搖頭否認:“你沒做錯。”
“錯了。”商暮秋從床邊抽出濕巾擦拭江慎嘴角的血絲:“要是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就把你放在外面,安全的地方,送你回去上學,學的不好也沒事,我有本事讓你衣食無憂,讓你安穩地長大,也不跟你說那些疏遠的話。”
要是能重來,江慎想要什么他就給江慎什么,糖買一車,糖葫蘆也買一車,江慎想說話他就一直聽著,江慎害怕被拋棄,他就每天陪著江慎,變成永遠也不會拋棄江慎的人,最好把江慎慣成嬌生慣養離不開哥哥的小孩兒,那他的目的才真的達到了。
“我哪兒想過讓你別賴著我?江慎,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深夜了,商暮秋是帶著疲憊回家的,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低沉,按著江慎靠過來,摸他發燙的臉,解釋自己少不更事的時候為什么犯渾:“我是太喜歡你了,又不太愿意順著自己的意思,你知道……但是……也不愿意放過你。”
那時候,他理所當然決定自己不應該再有什么拖累,可是又敵不過救贖江慎的本能,因為他私心里想看江慎好好長大,扭曲的心情映射到現實,于是變成了江慎不好不壞的哥哥,于是促成了今天的局面,這是必須要破的局,他一定要直面的心魔。
后悔就不用說了,入窮巷,回頭也沒有路,但是回看這么些年,他最不后悔的就是撿江慎回家,他想象不到,要是沒有江慎,會不會某一次擦完刀上的血,他忽然覺得那樣的日子沒意思,北灘是小的囚籠,世界是大的囚籠,走出去也不會有什么不一樣,于是坐在江邊,像好早以前母親還沒生病的時候一樣,看了一次無憂無慮的血一樣燦爛的殘陽,然后就那么無人知曉地結束了。
但是因為有江慎,他知道,紋身店那間小屋子里還有人在等他回去,所以才會看完殘陽,拍一拍身上的土往回走。
可是這些江慎不能理解,他不能接受商暮秋涉險,不管因為誰,他還是說:“不值得的。”
商暮秋說:“值得。”
江慎不認可,要是可以結束這場鬧劇,他現在可以捅自己一刀,或者先殺了劉質輕之流。
沒有實行是因為商暮秋抓著他的手呵斥了一聲,江慎才如夢初醒,自己居然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江慎說:“他就是個禍害!”
話音難言憤恨,隨后想起,或許自己才是最大的禍害。
商暮秋累極了,手指從粗硬的發茬中穿過,壓過江慎腦袋接了個吻:“不鬧了,明天還要早起。”
江慎先頓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商暮秋早起就是要給報紙上那些老狐貍賣命,于是開始撕扯商暮秋的衣服,商暮秋制止:“真要早起。”
聽起來是累了。
江慎思索一秒就說:“那我來。”
【作者有話說】
慎:時刻不忘反攻的事
第59章 抓人的貓
東方既白,熹微的光從江面逐漸升起。
江慎酒醒了大半,仍然埋頭在商暮秋頸窩啃咬,在必須見人的地方啃出來很多深刻見血的吻痕,妄想這樣商暮秋就不會出門。
商暮秋輕撫江慎后腦勺,一遍遍撥弄觸感刺手的發茬,江慎嘴里沒輕重,他嘶了一聲,掐江慎后脖頸。
一整晚,江慎像一只抓人的貓、咬人的狗,用盡渾身解數地同商暮秋抗衡。
比起之前,商暮秋覺得自己好像更喜歡江慎這樣子,任性歸任性,但是鮮活,親近,讓人舒服。
“好,不去了。”商暮秋說。
早在凌晨一點他就給助理小許發了消息,讓他替自己出面。
江慎聞言,咬了最后一口,落在總是勾引他的喉結處,留了一個深紅的牙印,虎牙的紅點格外明顯。
但他還是不放心,掐著商暮秋手腕,另一只手圈在商暮秋身上才肯閉眼,商暮秋忍不住笑,說:“這是做什么?怕我跑了?”
“嗯。”江慎皺著眉答應,面上顯露著幾分難受,商暮秋抱回去,也合上眼,準備小憩,江慎發出一點痛苦的低音。
手臂壓到了小腹,太漲了。
明知道是怎么了,商暮秋恍若未聞,說了句睡覺,甚至手臂處沉了幾分,故意聽那聲忍不住非要強忍的難受。
“感覺怎么樣?”隨著江慎睜眼,商暮秋慢悠悠補充:“在上面。”
江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