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的主意對吧?』
『至少在上一封信上,我是這么做了的。不過一個月前的我,肯定想不到自己也會成為被喜歡的那個人啦,所以上一封信作廢掉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想,我大概不得不讓太宰感到困擾了。』
『但太宰也讓我困擾了超級久,所以這也算扯平了。』
『我曾經認真的思考過該如何把自己的心情告訴你,也希望那會是浪漫有趣的場景,至少要有一捧花。不過我大概沒有時間準備這些了,或許我什么也來不及做,在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就已經消失了。』
『我不屬于這里,也不屬于橫濱,至少我的老家應該在北海道才對。』
『我想不到我能給你什么,畢竟你什么都不缺,我擁有的東西卻大多不屬于我。』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我的房間送給你,那些不務正業卻真正屬于我的東西。雖然一些亂七八糟的畫作和興趣索然的手工作品什么的。』
『好像不怎么浪漫……』
『不管,就算你不喜歡也得收著啊,我走都走了你得聽我的。』
『另外就是,可以的話,也照顧一下我的貓吧。』
『不可以也得照顧,我走都走了你得聽我的。』
『我曾經認真的思考過該如何把自己的心情告訴你,也希望那會是浪漫有趣的場景,至少要有一捧花。』
『花在這里∠※』
『嘿嘿。』
太宰把信收了起來,很難想象禾澤是以什么樣的精神狀態寫下這封信的,但讀完這封信的他的精神狀態估計也差不離了。很難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有放空大腦才能冷靜下來。他控制了很久才沒在亂步面前失態,這會兒上了車倒是無所謂了。明明大多數時間里,太宰才是那個控制對方情緒調節氛圍的那個,而如今禾澤卻靠一封信讓情況反過來了。
他喜歡禾澤。
明明只過去了一個月,卻感覺過了很久一般。過去的自己即使很久沒見過他也很少去想起。因為他知道禾澤在偵探社過著自由的、他本該過的生活。然而當禾澤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他開始對禾澤一無所知時,思念的情緒卻這樣蔓延開來。直到他看見這封信,再也無法掩飾什么。
他想他了……
卻沒法和任何一個人說。
·
偵探社的社員走了又來,禾澤的離去并沒有影響到什么。
大多數社員都默認了他的死亡,并多多少少都為此感到哀傷。偵探社的工作稱得上是高危,但在禾澤之前卻并沒有離開的先例。這大抵是要配上正式的悼念來表達哀思的,不過事情并沒有那么發展。
在國木田準備將這事提上日程時,亂步卻奇跡般的變出了一份文件,是禾澤在一個月前寫的,他希望春末的團建活動可以去個漂亮的地方野餐。并且武斷的表示比起無聊的哀悼會還是野餐更好一些,禾澤肯定也更喜歡后者。
這大概是國木田修改計劃最情愿的一次了,他干脆的涂抹掉前面記下的內容,將野餐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那天偵探社的大家都去了,包括幾天前奇跡般出現的貓貓二宰。
貓貓的出現成功安撫到了半個月以來都是炸毛狀態的芥川,甚至破天荒的接受了二宰過兩天會被領走的事情。
谷崎對這位禾澤前輩的了解為零,卻也亂七八糟的知道了不少八卦。
比如說這位禾澤前輩行事風格很特別,是處理了許多棘手案件、有著神秘背景的調查員。他的離去也是為了無名研究所這個案件。跌宕起伏的故事聽上去非常傳奇。
再比如說禾澤前輩有個藏的很深的秘密戀人,要不是禾澤前輩留下了遺書,不然誰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谷崎覺得“他”這個字非常微妙,并且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前輩充滿了好奇。遺憾的是這種好奇可能永遠都不能得到滿足了。
野餐結束的第二天,一個穿著白色羽織的少女來到偵探社,在跟亂步大人與織田前輩交談完畢后帶走了二宰。
有那么一瞬間谷崎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前輩充滿了譴責,但下一秒他意識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兒。
對方是個小姑娘,性別不太對。
“呃……那個,你認識禾澤前輩的戀人嗎?”在小姑娘即將離開的時候,谷崎總算鼓起勇氣,開口詢問道。
小姑娘停下腳步,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他。
她的眼睛沒什么情緒,看上去如同冬末的積雪一樣。
谷崎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了。好在,在谷崎繃不住落荒而逃之前,鏡花主動開口了。
“禾澤先生的、戀人?”她重復了一遍,詢問般的看著谷崎。
“就是……呃、就是——戀人啊,禾澤前輩不是拜托他的戀人替他照顧他的貓嘛。”谷崎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磕磕絆絆的解釋道。
小姑娘眼睛都睜大了,她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小貓,又抬起頭一瞬不瞬的盯著谷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