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著簡略的、平鋪直敘的話語講述了剛才發(fā)生的事。
“這怎么看都是對方的錯啊。”聽完講述的國木田老師不出所料的提出異議——他就沒同意過我什么話。
“客觀來看或許是這樣。可如果不認為自己有責(zé)任,不就相當于直接認輸,認為自己什么也改變不了了嗎?”我開口說道,“我覺得我還有上升空間,無論如何,我不想再讓這種事情發(fā)生了。”
國木田老師突然猜了剎車。
車子暫時停靠在了路邊,我不明就里的抬起頭。
“禾澤。”國木田老師叫到我的名字,他不再透過后視鏡和我交流,而是直接轉(zhuǎn)過頭,認真的問道,“你精神狀態(tài)還好嗎?”
我很想把這當做是對我恨鐵不成鋼的玩笑話,但非常遺憾,我清楚的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擔心。
“我精神狀況很好啊……”我這么說著,卻完全做不到跟這樣眼神的國木田老師對視。
最后只能投降放棄了,用底氣不足的聲音說道:
“好吧……非常不好。雖然知道是不對的,但我真的很想把信子的死遷怒到蒼王身上。”
任何人的教導(dǎo)都只有指引的作用,思考的、前進的人永遠只能是自己。
在意想不到的、理應(yīng)令我感到悲傷的事情發(fā)生后,我終于成功抓住了那最強烈的情緒,于是我在這時將這樣的情緒告訴了國木田老師,“我想要揍他,往死里揍的那種。”
我在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腦補了國木田老師不贊同的樣子,甚至打好了腹稿準備在他說完后開口道歉。
然而國木田老師卻什么也沒說,反而露出了松了口氣的表情。
只在我們依照地址到了信子的家后說了句“別打太狠”。
我驚疑不定的望著國木田老師,并且趕在他發(fā)現(xiàn)前收回了視線。
越來越弄不懂常人對“正常”的標準是什么了,雖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是被關(guān)心的,但這種“弄不清別人想要的是什么”的感覺真的讓人很焦躁。
所幸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我也有了足夠的借口說服自己不再細想這件事。
第215章 所謂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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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調(diào)查目的的闖民宅偵探社沒少做,大多時候都能得到主人的諒解。而這間房間卻是不同的,它的主人已經(jīng)不可能去原諒任何人了。
我花了半分鐘打開了門,跟國木田老師一起進門了,在信子的家里和蒼約見,在旁觀者看來或許是存在一些心理學(xué)技巧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的。
但對我來說,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而已。
我沒有充裕的時間,又想再證實一件事。于是,我跟國木田老師來到了信子的家。
我準備好的針型發(fā)卡并沒有派上用場,因為信子家的門已經(jīng)是開的了。
很難說這件事情是否糟糕,但我們確實是被犯人等待了。
蒼,或者蒼王,那個為了某種“理想”而炸掉整個市政大樓的恐怖分子,正在信子家的客廳等著我們。
蒼就在信子的家里,不是以電視中包著藍色圍巾的姿態(tài),而是以平常的樣子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圍巾就在他的手上,這似乎代表了許多事情,但對我本人來說毫無意義。
蒼看著我們,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
但他沒來得及,誰都沒來得及。我已經(jīng)先一步上前,上手揍他了。
對比經(jīng)常需要使用武力解決問題的調(diào)查員,一直在政府工作的文職人員顯然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我毫不手軟,也毫不停歇,是實打?qū)嵉男箲崱<词刮乙驗橐恍┮馔鈶?zhàn)力下降了,蒼王依然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勉強喘著氣。
我的動作卻沒有沒有因此停止,依然在揍他,很難說我這會是否清醒——我無比清楚的知道我只是在泄憤,卻不想克制這種不理智的行為。正義與否都不重要,我從來都不是正義的代名詞,也沒必要永遠保持正確。此時此刻,我就是純粹的拋開了一切理論,只是將如今最強烈的感情。
——信子的死當然不是蒼的錯,真的思考下去也只能得出“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這樣的結(jié)論。
但我不想思考了,只想不講道理的要求蒼為此負責(zé)。
“你在電話里問我信子在哪?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去問這種問題,我以為你能想到答案的,你早該想到答案的!”一邊毫不留情的下手,一邊壓抑著憤怒開口說道。我在清醒的施暴,我知道我這么做是不對的,我也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不這么做,可是我不想控制了——我想讓蒼痛苦,“在你跟她訴說那些理想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會有這種結(jié)局的——高興嗎?信子已經(jīng)為了你的理想死掉了。”
很難確認是這句話的沖擊力還是我下手真的太重了,因為在此之后,那個可惡的人就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了,直到我不再理智,任由那些糟糕的情緒席卷我,又被我發(fā)泄出去。直到我用盡了力氣,控制不住眩暈的感覺差點摔倒。
這時我才被國木田老師扶了起來,并且不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