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睫毛上似乎也粘上了血,讓整個視野被紅色虛化。
佐佐城信子死掉了。
我再次清晰的意識到這件事情。
新的腳步聲再次傳來,我下意識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使不出任何的力氣。
終于,腳步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無比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啊?!”從聲音就可以腦補出他夾雜的迷惑又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中也的聲音。
肌肉松弛劑真是一樣討厭的東西。
我因為他錯過了太多的東西。
……
中也看著眼前的一幕,完全沒話說。
某個混蛋首領即使突然決定離開總部大樓,他也只能罵罵咧咧的奉陪到底。
即使太宰說了他早有準備,中也也在來的過程中設想了無數突發狀況的誕生和解決麻煩的方法。
事實證明,突發狀況確實發生了。
但中也完全沒想到是以這種情況呈現的。
首領先生計劃好了一切,整個行程都完美無比,卻在最后一步失敗了。
因為天天在辦公室里待著而疏于鍛煉,他非但沒有扶住被藥物控制的禾澤,還被帶著一起摔了下去。
看著對現狀感到不可思議、露出奇妙表情的太宰,中也終于反應過來,有話可說了。
“你好弱啊,太宰。”簡直是萬年難遇的機會!自從這家伙當上首領之后他就再沒找到機會嘲笑他了。
好弱啊的首領先生無視了他家干部的話,再次嘗試將摔在地上的、倒霉的調查員先生扶起來。
卻因為血液和手套的接觸面都過于滑膩而再次失手,什么也沒完成。
首領先生完完全全的沉默了。
人與人之間的悲喜并不想通,出于對倒霉調查員先生的同情,干部先生放棄了嘲笑太宰的最好時機,認命的上前,調控重力把禾澤扶了起來。
“嘖,真過分啊,把禾澤弄得滿臉都是血。”中也對太宰的行為指指點點,“等我兩秒鐘是會吃虧嗎?”
“虧倒是不會吃。”太宰說話的節奏不緊不慢,和過去拉開了微妙的差別,“不但如此,這樣一來中也還可以直接吃席呢。”
但從嘲諷中也的能力來說,太宰還是那個太宰。
中也很快聽懂了太宰的弦外之音,很極其惱火的想說些什么,但卻被太宰完全無視了。他收回視線,伸手將濺在臉上的血抹掉,可惜抹的并不徹底,在臉上依然留下了一道血痕,不怎么符合首領氣質的樣子,反而和過去總是受傷的準干部有些相似。
“先送禾澤去醫院。”太宰開口道,語調沒有什么起伏。
中也莫名的語塞了,看著這樣的太宰,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幾次張口,卻發現任何想表達的意思都沒有足夠的理由去講述,最后煩躁的“嘖”了一聲,把注意力放在了禾澤身上。
臉上全是血,怎么說也該擦一擦才是。
中也開始在口袋中尋找能夠將血跡擦掉的手帕。
手帕是不可能存在的,平日里中也的口袋里根本沒有這么斯文的東西。
就在中也感覺有點難辦的時候,太宰卻發話了。
“扶他一下。”太宰沒頭沒尾的說道,中也卻下意識的扶住了禾澤。
果不其然,太宰觸碰到了禾澤,解除了支撐著他的異能力。然后,他才禾澤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張手帕,自然的好像在翻自己的口袋一樣。
目睹著一切的中也懵了。
“你……”這么自然的嗎?
“果然有。”太宰自言自語道。他絕對知道中也想說什么,只是無視了而已。
總之調查員先生的臉總算能見人了。
……
人與人之間的悲喜并不相通。
我比剛才要更乏力,甚至連睜眼閉眼都做不到了。
我想知道太宰和中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甚至是一副專門來救我的態度,卻完全沒有提問的資本。
最終,我們離開了這家廢棄的工廠。
——那佐佐城信子呢?
我很想知道她會怎么樣。
“她的尸體找專業的成員處理掉吧。”太宰卻仿佛了解我想知道什么,如此開口說道。
“這是肯定的啊。”中也似乎覺得太宰在說廢話。
我們上了一輛低調的轎車。
雖然是極其低調的樣子,但我毫不懷疑它的安全程度。
我的嘴里依然有血的味道,無法做到吞咽的我多少有點被嗆到了。這樣的感覺非常難受,但在藥物開始完全發揮的過程中,卻被那種眩暈而不真切的、渾渾噩噩的感覺所替代,我開始感覺胸悶,呼吸也開始困難起來。
不想被這種狀態影響,于是我努力集中注意力,試圖回憶幾分鐘前的畫面,信子倒在了血泊中。
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呢?
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