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信子似乎并不需要我回答,很自然的自說自話了起來。
“這是當然的了,禾澤君一直都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吧。”她垂下眼睛,給手槍上了膛,聲音在空曠的工廠中略帶一些回想,“對危險也沒什么觀念,雖說如果我不使用松弛劑的話,禾澤會絕對會使用異能力脫困。但即使如此,你的第一句話依然是驗證自己的猜測吧?”
——你是對的。
我想說的話完全傳達不出來。
“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佐佐城信子開口說道,緩慢的舉起槍,極為細致的瞄準了我的額頭,神情不帶一絲猶豫,“禾澤君知道理想么,它是一種脆弱的、只能通過不理想的方式達成的偽命題。但它依然是值得守護的事情,不是么?禾澤是完全理解的吧——那種希望實現(xiàn)他人愿望的心情。”
我聽見了扳機扣動的聲音。
鮮血從傷口中迸濺開來,代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她的行為是那么的果斷,毫不猶豫,也沒有手軟的意思,她看著我的眼神依然是看著朋友的眼神,沒有摻雜任何的欺騙和敷衍,是非常純粹的那種眼神,像是折射著韻彩的玄色的珍珠。
我看著這樣的眼睛,騰升不起任何的恨意,也沒有感受到被背叛的滋味,是一種不合時宜的、安心的平靜。
——這才是對等的感情。
我這樣想著,試圖去盯著那袖珍槍的槍口,努力讓自己能夠活動起來。
你支付出一枚糖果,換取玻璃珠時會感到快樂,換取糖紙時會感到失落,換去愛時會感到惶恐。
玻璃珠是令人安心的事物,因為糖果和玻璃珠是同等價值的物品,即使破碎的玻璃珠會劃傷手,但這種事情我在換去它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我用糖果換取了太多價值遠高于它的東西,那些東西不該屬于我的,我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所以,信子所給予的,反倒是讓我安心的事物了。
即使這種想法只會被人當成瘋子,以至于我話我永遠不能說出口。
“我被玻璃珠劃傷了手,于是我丟掉了它,但要是問我的話,我還是很喜歡玻璃珠的。”
而如今,那顆玄青色的玻璃珠碎掉了。
它并沒有劃傷我的手。
鮮血從傷口中迸濺開來,代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
她的行為是那么的果斷,毫不猶豫,也沒有手軟的意思,她看著我的眼神依然是看著朋友的眼神,沒有摻雜任何的欺騙和敷衍,直至最后一刻也是這樣的。
她倒在了血泊中。
我的視線不知為何變得模糊,只能隱約看見一種很深的紅色。
廢棄的工廠回蕩著腳步聲。
我的腦海試圖將模糊的畫面描摹清晰。
有人在玻璃珠破碎之前把它打碎了。
他的行動是那么的果斷,毫不猶豫,也沒有手軟的意思,我看不清他的眼神,或許他眼睛里什么也沒有,只有按部就班的平靜。
這不是一顆糖果能換取的東西,我卻不覺得惶恐,因為我會拿很多很多糖果去換取。
可在童話之外的現(xiàn)實,卻清楚的告訴我的腦子——佐佐城信子死掉了。
不該出現(xiàn)的人出現(xiàn)在了廢棄的工廠,他來到我的面前,將意圖殺掉我的恐怖分子擊殺。
每次見面時,我總會喊他的名字。
然而這次,我卻做不到了。
是太宰。
第212章 救場
沒法說話。無論是舌頭還是手指,都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只能看著太宰,什么都做不了。
太宰跨過佐佐城信子的身體,來到了我身邊。二我,也終于能夠看清他了。
“吃虧了呢,禾澤。”他用著陳述事實一樣的語調(diào)說道,俯下身,動作靈巧的解開了繩結(jié)。
我現(xiàn)在真的非常想說話,但連動彈舌頭的能力都沒有。只是不知為何,心臟跳動的頻率增加了不少。
我知道我會獲救的,對于這點,我完全不意外。
但來的人不該是太宰。
早在我看見那個珠串小包的第一秒,我就通過貼在手表上的定位器將自己的位置同步給了助哥。
從六本木回來后,我就認為我和助哥需要更加多樣的聯(lián)系方式,所以從老板那購置了定位器。不但能隨時查看對方的位置,還能隨時向?qū)Ψ椒窒碜约旱奈恢谩>退悴皇蔷o急情況,工作期間也非常節(jié)省時間。
雖然本意是希望遇見緊急情況另一方可以迅速敢來救場——主要是助哥來救我。但實際上這種功能還是助哥用的比較多,每次助哥被熱情的阿姨奶奶們,都要把我搖來救場。
所以,當我聽見那聲槍響時,我并不認為佐佐城信子會死掉,我只知道我會因此獲救。
因為助哥是不會殺人的。
但來的不是助哥。
捆住我的繩結(jié)被解開,從我的身上松散掉落。但同時,也是它們支撐著使不上絲毫力氣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