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澤不明就里的看著太宰,一臉莫名其妙的回答道:
“知道啊。”
太宰窒息的捂住臉,有的時候這個家伙真的天然的令人擔心。
你甚至不能分別出他是真傻還是裝傻。或者更可怕,對于太宰治這種人,他可能真的就是這么認為的。那他還真是——
“話說你為什么喜歡呆在這么高的地方啊,我找了你好久。”禾澤看著下面的金屬地板,他們所在的集裝箱頂部離地至少四米。
太宰注意到了禾澤顫抖的手指,明明語氣上聽起來毫無變化。
“你怕高?”
禾澤猛的偏頭望向太宰,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啊……不是怕高,只是這種摔不死人的高度會很疼,而且要住院什么的……”
“所以可以死掉的高度就無所謂嗎?”太宰說道,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禾澤眨了一下眼,下一秒迅速拉住太宰的手,脫口而出:
“當然有所謂,有很大的所謂!”
年輕的準干部被這突入起來的動作嚇住了,他條件反射的抽出手,卻沒抽掉。他抬起頭,于是便撞上了禾澤的眼神。那絕大部分時候都毫無波瀾的眼睛,透露著一些異樣的光彩。
禾澤總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做出這樣一些事情,太不穩定了。
太宰甚至不能判斷出來,在這個名為禾澤釋之助的人眼里,到底都能看見些什么。
——直到耳機里傳來竊聽器破碎的聲音。
第38章 脫軌【第三視角】
從撿到書的那一刻起,太宰就意識到,他正身處于一輛虛構的火車當中,所見之處皆為騙局。
得到其他世界的自己的記憶,眼睜睜的看著懷揣小說家夢想的重要的友人,拋棄一切從容赴死。
他在最不能失敗的計劃里失敗了。
無數個世界里的太宰治與“他們”成為友人,無數的太宰治無法阻止友人只身赴死,目睹他那場名為死亡的落幕,無數的太宰治與剩下的那個決裂,無數的太宰治在孤獨中奔赴死亡。
在復位數的記憶當中,太宰看到了太多太多相似的場景。
也不是沒有運氣比較好的太宰,認識友好的同事,教導后輩,站在好的那邊。
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織田作活過與iic首領的決斗。
從來沒有。
這一切的錯誤,都是源于曾經有一個叫太宰治的男人誘勸他加入港口黑手黨。
十五歲的太宰治在與中原中也一起聯手打敗法國的超越者阿蒂爾·蘭波后,在平凡的一天,撿到了一本“書”。因為人間失格與書結合產生的特異點,他得到了其他世界的太宰治的記憶,也得知了世界的真相。
然而,太宰現在才十五歲,一切都還沒有開始,他還能改變未發生的未來,救下織田作。
如果說這個世界是一輛虛構的火車。但從太宰治拿到書的那一刻起,這輛火車,縱使虛構,方向也要由他來掌控。要創造一個織田作可以安心寫小說的世界。
于他而言,這個絕對不能失敗的計劃,大概就是這個世界存在的唯一意義了。
直到太宰治得到書后的某一天。
與中也成為固定搭檔,普通的完成任務的一天。
因為嘗試新的自殺方法卻覺得特別無聊,干脆在任務地點的小角落睡覺的一天。
被腳步聲驚醒,看見三兩個負責來任務地點善后的黑手黨成員后的一天。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要處理干凈,不能留下任何痕跡,知道嗎?”底層成員的小隊長吩咐道。
“明白。”一個年輕的成員回答道。
望著在暗淡光線中幾乎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年輕的黑手黨先生突然發現,虛構的火車,脫軌了。
他坐在廢棄了的工廠的陰影處,陽光照不到這里,在昏暗的環境下仿佛吸收光線的深淵。
太宰就坐在這樣的角落,看著眼前的景象。
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出現了。
有著鐵紅色頭發的男人,永遠沉穩,性格似乎有些呆呆木木。
在第一秒就注意到了坐在破銅爛鐵造成的陰影處中的太宰。
“小孩子?”織田作之助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好像詢問般的望著那個黑暗的角落。
太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因為這是沒必要的。
昏暗的廢棄工廠中的,年輕的黑手黨恰好隱藏在最最黑暗的角落,隱秘而安靜。這樣的地方,即使織田作的洞察力驚人,也會受到人類視域的限制,是根本看不清太宰的。
織田作之助奇怪的望著那個黑暗的角落,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那個角落并沒有人,僅僅只是堆積了些衣物罷了。這么思考著的織田作向前走了一步。
“別過來。”角落里的少年開口道,是低沉沙啞的、難以分辨的少年的聲音。他慢慢扯下外套,遮住臉頰。
為什么織田作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