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對你開槍的人,正確的做法就是像我演示的這樣,用槍抵住他的腦袋,然后給他來一槍。你是人類,不是柿子,懂嗎?那么,來實操一下吧。”準干部先生微笑著說道,像是老師對學生諄諄善誘的教導。他用他的手指環著我的食指扣動扳機。隔著纏在食指上的繃帶,螃蟹先生留下的傷口受到壓迫而產生鈍痛,我瞳孔猛縮。
“等等——”
子彈出鏜的劃破空氣,在太宰的額頭上留下一道灼燒的血痕。
如果我沒有及時的移開槍口,結果就不怎么好說了。
手/槍再一次被我甩到地上,現在的我只覺得它就該乖乖待在那里。
我低頭看著病床上的準干部先生,他也在看著我,嘴角的笑意還沒消失。
這都笑得出來?他怎么還能笑得出來?!我突然什么想法都沒有,身體里不知緣由的怒火無線膨脹。
“我是不是柿子我是不清楚,做這種事的你才是個柿子吧!”我惱火的說道,聲音因為莫名其妙的煩躁和后怕而有些發冷,“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你知不知道我反應再慢半拍你就死掉了?!”
空包彈,或者是空槍。
在太宰用槍口抵住自己的額頭時我是這么想的。
我不認為他會在這種奇怪的地方讓自己陷入莫名其妙的危險中,所以我任由他引導我的動作。
直到扳機即將扣死時,我看見他發自內心的愉快而放松的眼神。
里面是真彈。
那一瞬間,我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
我掙脫太宰的手,將手/槍甩脫,走火的子彈擦過太宰的額頭,留下一道灼燒的血痕。
太宰的視線定格在我的手指上,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剛才甩掉手/槍似乎用力過猛,把繃帶底下不規則的傷口給撕扯開了,暗紅色的血染濕了手指上纏繞的不規整的醫療繃帶,從傷處留下的血似乎還有要完全浸透繃帶滴落到地上的意味。我后知后覺的感受到了手指傳遞來的熱燙麻痛的感覺。
過會兒要去打個破傷風啊。我想著,左手從口袋里拿出繃帶做了個簡單的按壓止血。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皺著眉頭發問。
如果想要奔赴死亡就應該干凈利落;如果想要完成計劃就不應該添加不穩定因素;如果想要保持計劃的私密性就應該在我開口提問時殺掉我。
但是,他的做法為什么那么矛盾?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啊?
太宰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在那樣的眼神之下,你的人,你的人格都似乎被觀察了個透徹。不過很快,他這樣的、如同仙人一般的表情很快就消失掉了,準干部先生又恢復成平日里一貫表現出的懶散樣子。
“沒有想做什么哦。”他用雙手比劃了個叉,笑著說話的樣子特別氣人,他說,“就算有也不會告訴你的。”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我聽到這句話時的窒息感。他怎么可以這么收放自如?!
但是……
他明明笑著的樣子,為什么又看上去,是快要哭了……
我的手指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傷口被輕微撕扯的痛感讓我回過神來。
“我知道了好吧。”我這么說著,繞過病床,拎來放在桌子上的醫療箱,感謝我的先見之明。果然,只要有太宰治在,醫療箱就一定用的上。
我打開它打開翻找起來,找了挺久的,因為我的手指僵硬,一直在克制不住的顫抖。剛剛因子彈擦過太陽穴的恐懼、被拿槍威脅的恐懼,此刻都統統找上門來,身體產生的激素移動到靶細胞,使我手腳麻木顫抖,連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利索了。
我把這種因恐懼而起的顫抖壓下,找到了我要的東西,開始動作。
“果然是在害怕啊。我還以為你已經不知道恐懼為何物了,禾澤——嗚啊啊啊啊痛痛痛,你在干什么!”準干部先生支著腦袋又開始說些嚇唬人的話了,不過失敗了。因為我把沾著酒精的棉棒按在了他額頭上的傷痕上了,然后他就痛叫起來。
“顯而易見,我在幫你涂藥。你這個傷口很淺,用酒精消毒擦點碘酒就行了,不用打破傷風。”我莫得感情的回答,換了個棉棒按住躲閃的太宰繼續用酒精替他消毒。
“至于害怕什么的……被別人開了一槍正常人都會害怕好吧。正常身體機能反應罷了,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安照你的話來說,逃跑也是正常人的反應吧。那你現在又在做什么呢?”太宰抽掉我手上的棉簽,他抬起頭,仿佛要把我看穿般的盯著我。
“報復你吧,比如用酒精洗傷口什么的,會很痛吧。”面對三言兩語說不清緣由的問題,我更喜歡用胡說八道來解決,我迅速拿回棉簽接觸他額頭上的傷口,“痛嗎?”
太宰小小的抽了口氣,像是沒有預料到我的行為似的的睜大了眼睛。
“如果你不想殺我,那我就沒必要逃跑。如果你想殺我,那我逃跑的意義也不大。”我說道,涂上碘酒,剪掉他頭上的一小部分繃帶,替他重新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