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像這只雌蟲下午時說的舉例,現(xiàn)在的他,也不會喜歡幼兒園時的自己來指手畫腳。
八歲時喜歡的,十八歲時必然會覺得幼稚無趣。
那么同理,十八歲時喜歡的東西,二十八歲不見得喜歡。
甚至可能厭煩。
寂靜的臥室中,那只雌蟲像自己所說的守則一樣,他不說話,就在床邊跪著,等指令。
許久,于寒冷著臉開口:“我問你。”
“是。”
“如果我說,要你陪我睡,你也答應?”
“如果這是您的命令,我會服從。”
“哪怕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哪怕是,另外什么阿貓阿狗的在這,經過你的雄豬允許了,他也可以?”
“理論上是的。”
“……操。你這就是——”賤!
手指指著他,牙縫里噴出無數(shù)怒火,難以平息,卻又知道這或許不是他能抗爭的,最后一個字死也沒罵出來。
倒是那只雌蟲,原本黯淡的目光忽然就一絲一絲的又纏上了笑意:“奴伺候您?”
“……”
于寒咬著牙,原本氣憤不已的腦子,在雌蟲熱潤舌尖含卷住指向他的指尖時腦內噪音嗡鳴……猛地亂了。
雌蟲一步一步,從指尖親吻到手臂,熱氣像是火焰般灼起,燒滅了所有的想法。
先前被他一顆一顆仔細扣上的衣服,又被解開來,溫和的垂眸問著:“需要奴服侍您嗎?”
“……”
并不想要這樣結果的于寒,忽然抬手捏住他的脖子——與曾經的無數(shù)次一樣,下意識的掐住他,看他被自己扼住后無法掙扎的模樣,內心舒爽。
安德烈被他掐著脖子,剛剛背誦了許久沒履行的那些雌奴守則,現(xiàn)如今想起,卻只覺得是另一種詮釋。
不喜歡的時候,都是被迫遵守,必須為雄主提供最好的自己。
一旦喜歡上了,就是主動遵從。自愿為雄主提供最好的自己。
當然,這得除了被任意轉賣或贈送的那一條。
“您喜歡這樣嗎?”
深愛掌控欲的小豹子在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后匆匆的松開手,又在雌蟲俯身下來時目光警惕,唇抿得緊緊的……不想給碰。
“不會親吻您的唇。”雌蟲灼熱的呼吸落在耳畔,輕輕啄了一下。
后續(xù),在其它位置被溫柔親吻時,幾乎被刺激的微微打顫,發(fā)出怪異的哼聲。
安德烈抬眸看見的那雙眼,像是什么都沒經歷過般的純然且慌亂。
之前從沒有問過他到底是有過多少過去的安德烈,竟在這一次中忽然找到了些許安慰。
時過境遷,突然玩到了沒開封的?
當呼吸變得越發(fā)沉溺,雌蟲伏在床上,又一次詢問:“您需要嗎?”
箭在弦上,早已顧不得什么,匆匆點了頭,卻又在下一秒反應過來,沙啞的提醒他:“這……不好。”
“只是服侍,不是使用。”
“有……什么差別?”
“差別……?”雌蟲想了想,答:“嘴不會懷孕。”
于寒:“啊?”
……
溫柔的服侍,又一次的本末倒置。
事后換成那個曾經肆意妄為到總把蟲玩成一團才高興的男人縮成了一團,一雙黑眸總躲躲閃閃的。
像是在后悔。
他也確實是在后悔。
后悔之前明明因為蟲身上那些傷痕確認他是被活生生欺負成這么老實的,結果……自己也成了欺負他的其中一員。
這種欺負,和他想要的,不太一樣。
不,是太不一樣。
“二寶?”雌蟲叫了他一聲,看他的目光回視,利落起身在去衛(wèi)生間拿了濕毛巾后回來,伸出手掌:“手。”
床上的人在后悔之中也不拒絕更多的溫柔,手放在他手掌中,享受擦洗。
于寒看著自己被輕柔的擦洗著每一個指縫,之后又擦身上,在擦到剛被服侍過的地方時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我好像是個變態(tài)。
即使,對剛才他那一段段的規(guī)則厭惡,卻不自覺的總是想起來,并對號入座。
可能,他厭惡的是眼前這蟲不屬于自己。那些準則也只是‘暫時’屬于自己。
這算……偷情?
不,他都說了,他是被暫時轉贈,他的雄主允許他這樣做。
可即便這樣,所有的觸碰也都帶著禁忌與想不清,讓他憤怒煩躁的同時也更加痛恨。
憤怒這只原本不聽話的蟲,現(xiàn)在變得聽話,卻不是因為自己。
煩躁這漫長十年間的變化,他完全不清楚,也不知能做什么。
痛恨,以前木頭似得一只蟲,現(xiàn)在這么會勾,動作那么熟稔,不知道‘服侍’了多少人……
最終,安德烈成功把他所有的外衣都拿走,并換上了一套適宜睡覺的松軟衣物后,躬身告別:“晚安,二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