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六十幾盒飯全部吃光,于先生打了個超長飽嗝,隨后擦擦嘴,把飯盒往外一推就轉身滾倒在病床上準備睡覺。
安德烈也在收拾了所有餐后垃圾后,又一次跪到床尾他原本的位置,老實陪床。
于寒閉著眼,聽到他又悉悉索索的回了腳下,睜眼一看他那兩條長腿屈在地上……眉頭微微皺起,煩躁的坐起身叫他:“起來?!?
安德烈以為自己犯錯,立刻站起身來,還四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壓到了什么。
于先生心想這蟲又病又傻,昨晚才從鬼門關回來就這么恪守規范,也不知道偷偷歇歇。
但他喜歡的不就是這蟲奴的死板勁兒?再說,自從睜眼身邊就是這只蟲,無縫銜接成他雄主,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把他給扔了。
想著,于先生再一次認命嘆息,并從那身衣服上找到了借口。
“你那褲子,新的?!彼噶酥傅厣锨サ奈恢茫骸澳氵@么跪,明天膝蓋就鼓倆大包,那好看嗎?滾旁邊床上坐著去?!?
“是?!卑驳铝颐靼琢?,立刻灰溜溜坐到隔壁病床邊上……雙腿合攏手放膝上,坐也和跪一樣板板正正。
持續幾個小時,這直挺挺坐在床邊的傻蟲都一動沒動。
直到病房門被人推開,是南斯醫生來查房,看到屋內該跪在床角的地方沒蟲,一抬眼,看到隔壁病床幾乎煥然一新的安德烈,眼神隨之一亮:“哇哦?!?
安德烈看到南斯醫生進來,立刻微微動了動,想悄悄起身。
而他這么一動,床上的雄蟲就感知到,原本正睡著,卻倏地睜開眼,用一種可怕的監視目光盯著他問:“你去哪?”
第007章 密謀
沒想到雄主沒睡,安德烈立刻尷尬的低頭,小聲回答:“奴不去哪?!?
于寒卻在他微微夾腿的小動作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躺回去的同時給予批準:“快去快回,最多兩分鐘上完,兩分鐘后我要是看不見你回來,你看我砸不砸了這家醫院的廁所。”
南斯醫生此時正在病歷卡上記錄著什么。
或許保護雄主是雌蟲的必要任務,就算是安德烈需要方便,也要找個相對安全的情況出去,南斯醫生來的時候,就是他唯一能夠選擇暫時離開的時間。
所以,聽了這個答案,南斯醫生都有點咋舌,小聲的嘟噥了一句:“廁所倒了什么霉……”
于寒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盯著那只爭分奪秒快步往外走去方便的蟲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
南斯醫生寫完病歷卡,便端著要換的藥站在于寒身邊,拆他的繃帶。
可明明昨天還狀況很好的傷口,今天卻忽然惡化,多了兩條看起來有幾厘米深的刺入傷,像是刀割的。
“您這……”
“說了是障眼法,有點變化很正常。”于寒打斷他,露出八顆大牙笑著:“明天你來的時候,它保證恢復到和之前一樣?!?
“好的?!蹦纤贯t生又一次選擇了不多事,但他卻在猶豫之后,提起昨晚的事:“聽說我手下兩個實習生昨天深夜不工作,跑來您這里多嘴,真是非常抱歉。”
“是我叫他們來的。”即使那倆說到一半就丟下些奇怪問題跑了,于寒也還是不希望牽扯到他們:“我留他們照顧安德烈,順便聊幾句。”
“感謝您的理解?!?
南斯醫生很清楚,如果雄蟲不高興,要借由此事來鬧,可能他們倆將永遠失去這個飯碗。
想到這,他帶著感激開口:“總之還是很抱歉,他們話說太多,希望您別也因此遷怒安德烈,您把他送去那種地方做了那么久藥物測試,現在還能活著已經不容易,很多時候容易胡言亂語,您別和他生氣,影響身體恢復。”
說到最后一句,于寒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安德烈有時候總眼神空洞茫茫然的,像是傻了。
原來這蟲奴不光身子半殘,腦子還壞了?
因為腦子壞了,所以天性大爆發,犯賤的就愛雄蟲對他殘暴?對他好點他還受不起?是這個意思?
說話間,腳步聲傳來,被限制兩分鐘內回來的安德烈匆匆進門。
在和他擦肩而過時,南斯醫生又沒忍住,小聲囑咐了句:“我的兩個徒弟昨天說了不該說的話,讓你家雄主不開心了,你最近也千萬別再犯傻犯倔,盡量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在他生病脆弱需要你時順著他些對你不也是件好事?非要他把你弄死,你才高興?”
“謝謝您?!卑驳铝彝耆珱]有正面回答。
雌奴不會被允許在任何情況下議論雄主的任何事,只是道謝后順手關門,然后坐回雄主指定的位置,繼續陪床,并在吃藥時間到了后恪守本分的遞過藥物和水,叫雄主吃藥。
于寒伸手接住,看都不看他一眼,和之前一樣把藥吃了后剩下一半扔到安德烈手里,又躺回去閉著眼吩咐:“吃。”
“是?!倍吺前驳铝业幕貞?,以及熟悉的嘎嘣嘎嘣嚼藥聲。
于寒懶得再通知他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