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那是要喂。”于寒作勢又挑了塊肉,一低頭就看到那只被塞滿了嘴的蟲奴微微瞪眼。
可能是認為自己不論說什么都會被雄主曲解成‘要繼續喂’,他連搖頭的弧度都很微弱,對這種前所未有的折磨有種強烈的不適應感。
但于寒真的很餓。
那天為了拖住尾隨的光能炮給自己爭取時間,他的精神力損失了不少,就像南斯醫生說的,這些雄蟲的藥物給相對強壯的雌蟲用都效果甚微,更何況是給人吃……小動物藥真的很沒效果。
那么養護精神的唯一辦法,就是吃和睡。
所以現在的吃,不僅僅是因為餓了才吃,是身體需要的吃,讓大量食物以壓縮形式進入身體,再通過睡眠方式急速提取轉化成精神能源,最后完成休養。
被體內細胞催著吃飯的于寒沒時間再玩蟲,看向正跪在床邊仰頭望著自己的蟲奴,指了指盒飯,把指令補充完全:“不想我繼續喂你的話,就起來,坐在對面床上,自己用勺子吃到飽,懂嗎?”
“……!”安德烈這次學聰明了,甚至連話都沒說,只是連連點頭,然后迅速起身。
于先生開始干飯。
風卷殘云般的干飯,像是餓了一個冬天起來的熊一般一盒接著一盒的往肚子里灌,吃的唇邊掛滿了亮汪汪的油水。
安德烈也從一開始按部就班的照著雄主的命令認真吃飯,到最后端著飯盒傻呆呆的看著他吃。
四十五。
已經四十五個空盒子了。
他看看桌上的盒子,又看看雄主的肚子,再看看那些盒子,又看看雄主還在往外掏盒飯的手……眼中逐漸寫滿震驚。
都……裝到哪去了?
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樣,于寒拿出另一盒新飯時看了他一眼:“吃完了?”
安德烈點頭,又不知該不該點頭,腦袋晃了幾下……顯然,他被雄蟲突如其來的各種變化弄得都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多余的閑事別管,敢出去說,殺掉你。”看他那邊的兩份飯都聽話的吃光,手上也沒沾到油什么的,于寒抬手嚇唬他之后,從之前裝飯的木筐里掏出個袋子遞給他:“拿去。”
安德烈剛才因為短暫失神而被雄主‘教訓’,這次迅速伸出雙手接過。
但也和之前一樣,讓他‘拿去’,他就拿去,手里端著,沒了后續。
于寒扶額嘆息,一口濁氣從鼻腔中噴出,閉眼深呼吸后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指令:“打開袋子,然后把你的病號服給脫了,換上這里面的所有……明白?”
“是。”
安德烈立刻照做,打開袋子看到里面是常見的雌蟲日常套裝,有著金色領扣的白襯衫,配著外面用銀線繡著精致圖案的深黑風衣長褲,摸起來手感柔軟,還有一雙配套皮鞋,看著都不便宜。
于寒忙著干飯,偶爾撇他一眼,看這只蟲奴用手輕輕的摩挲著衣服領口的面料,小心翼翼的表情,眼神像是在感嘆。
不過,以于先生目前的財力來看,這套衣服確實挺貴。
原本早起看著他白白凈凈各種順眼,唯獨之前臨時給他穿的那件雄蟲病號服,依然又小又緊,拉低整體觀感。
所以,從南斯醫生那借到了一千蟲蟲錢兒的于先生,在食堂確認了蟲族飯挺便宜,尤其是盒飯有政府補助,最貴的有魚有肉也才只要3蟲幣一盒后拿著錢就出去逛了一圈,打算給安德烈買套暫時能穿的雌蟲衣服。
結果,都沒等逛,剛進服裝店就一眼看中被套在模特上展示的這套軍用式風衣制服……幾乎一眼就幻想出安德烈穿這身能好看,最終咬咬牙花了八百塊,把它抱走了。
這也就導致了接下來他回到食堂,飯菜就沒了更多選項,只能是用剩下的二百塊購買65盒盒飯擺在這。
“唉。”于先生又又又嘆了口氣,對自己一邊厭惡碰別人家蟲,一邊又覺得這蟲很合口味的心態感到無語。
看著蟲奴始終沒有把衣服穿上讓他瞧瞧到底和想象中是否一樣值得時,于寒逐漸失去耐心,目光掃過去,無聲質問他為什么還不換上。
安德烈定定的看著手里的衣物許久,直到看到雄主望向自己時,才再次屈膝,將這包衣服捧高于頭頂。
“奴昨晚……或許對您說了一些思維不清的話,讓您誤會了什么。”說著,他呼吸變得緊促了幾分,將東西小心放到病床上的雄蟲身邊,隨后深深的趴伏下去:“奴有罪,不能要您的禮物。”
于寒拄著下巴想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是沒有答案。
也懶得再和他多廢話,直接把衣服掃到地上:“給你買衣服,是嫌你破爛丟臉,你在想什么?我會給你送禮物?”
不知怎的,趴伏在地的安德烈聽了這樣的話,卻肉眼可見的胸腔一松:“謝謝雄主。”
于寒垂眸看著他,依然不理解。
難道,他真的就這么愛被折磨?他沉迷這種被雄蟲訓斥的感覺?對他來說,這就像在玩性游戲?
玩的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