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膏順滑,一勺舀入水中,小勺攪拌幾下,便完全融進水中,淺嘗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鄭清衍舀過一勺給許安珩:“我還以為梨甜,又額外加了蜂蜜,這梨膏喝起來也會有些甜膩,沒想到喝起來不過微微有些甜,還略帶些酸,很是清爽。”
“你喜歡就好,”許安珩笑著喝下喂到嘴邊的梨膏水,“平日里嗓子不舒服就泡上一杯,也省的咳的難受。”
許是心里甜,鄭清衍只覺得杯中的梨膏水也甜極了,他低頭輕啜杯中溫熱的梨膏水,眨眨眼,驅散杯中緩緩升起的水汽。
第53章 燈籠
熬成的梨膏除了送去各個院里的, 許安珩還特意留出了幾大罐,準備過兩日一齊帶去鄭府:“爹不是嫌梨湯太過甜膩,喝這個正好。”
鄭清衍自是心喜他記掛自己的家人, 杏眼微彎, 見周圍的婢女都做些手中的事兒,沒往這邊瞧,偏頭在許安珩臉側印下一個吻。
三朝回門, 許府早已備下厚禮,一大早許安珩便同鄭清衍坐上去鄭府的馬車。
看著窗外熟悉的巷道景致, 鄭清衍突然感覺到一陣鼻酸, 懨懨的放下車簾,歪頭靠在許安珩的肩上。
“怎么了,突然就蔫蔫的, 心情不好?”許安珩摸摸他的臉頰。
鄭清衍支起頭, 下巴抵在許安珩肩上,一手無意識的卷著他的發尾:“想到以后不能常陪在爹娘身邊, 突然就有些心酸。”
許安珩了然, 師父師娘膝下子嗣單薄,唯有清衍一個孩子,再加上在清衍小時候沒能陪在他身邊, 師父師娘對清衍更是愧疚, 故而平日里對他多是疼寵,清衍對他們也是依賴,現下想到以后不能像原來一般日日待在爹娘身邊,定然是有些心酸難過。
“那以后我們常去看看爹娘, 兩家離的近, 也不費多少腳程, ”許安珩摟著鄭清衍的腰,手掌輕拍,安撫著他,“或者,我們買座宅子,就買在爹娘家附近,這樣還能日日回去蹭飯。”
鄭清衍聞言,扯了扯繞在手指間的頭發:“越說越不著調,爹娘和兄長聽了,又要訓你。”
“哪有,我真是這么想的。”許安珩委屈的捏捏鄭清衍圓潤的指尖。
鄭清衍最受不了許安珩故作委屈的樣子,看的人心里癢癢的,他捏住許安珩一點臉頰肉:“不許裝委屈。”
“沒有裝,”許安珩抓過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湊在嘴邊親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想著這樣對名聲有礙,有分家之嫌,那便罷了,今后我們多回來走動便是。”
被寬慰許久,鄭清衍早已好多了,他抓著許安珩的手把玩,挨個捏過每個指尖,笑道:“好啦,我就是一時有點觸景傷情,仔細想想,這話和成親那日,娘與我說的一模一樣,我當時也是這么寬慰娘的。”
許安珩靜靜看著鄭清衍白皙光滑的側臉,任由他捏著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背上輕拍。
兩人交談間,車夫老練的駕著馬車,直往鄭府。
鄭府門口,早有小廝在門口張望,遠遠看見許府的馬車,連忙跑進去通傳。
鄭將軍夫婦早早便等著這新婚的小夫夫過來,見著人來,眼見著兩人親近的姿態與眼角眉梢處的喜意,心放下了大半。
拉著人問了話,知道鄭清衍在許府過的好,鄭夫人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另一邊許安珩卻不知怎么,聊著聊著和鄭將軍下起了棋,許安珩本就不擅棋,沒想到鄭將軍更甚,勝過幾局后,看著鄭將軍緊皺的眉頭,許安珩偷偷開始放水。
一連勝過幾盤后,鄭將軍明顯臉色好了許多,看向許安珩的眼神也不似先前銳利,不知道下了多少盤棋,直到用午膳前,鄭將軍才意猶未盡的擺擺手,放過了許安珩。
鄭清衍走到一臉疲累的許安珩身邊,一臉歉意悄悄說道:“爹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突然迷上了下棋,只是下的實在……是我忘了提醒你了。”
“看了一上午棋盤,腦袋都暈乎乎的,”許安珩敲敲自己的腦袋,有些抱怨,“爹怎么坐的住這么久?”
鄭清衍輕咳兩聲,眼神飄忽:“因為家里沒人愛和他下棋,好不容易逮著你,可不得下個夠。”
已經和夫人走遠的鄭將軍并不知道身后的新婚小夫夫在笑話自己是個臭棋簍子,還在和夫人說著自己上午連勝幾局,自己的棋藝大有長進,邀請夫人下午和他一起下兩盤。
鄭夫人一邊顧左右而言他,一邊連忙加快了步子,進到屋中準備用膳,好不容易岔開話題,待到許安珩坐下時,鄭夫人又帶著些許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許安珩被看的丈二摸不著頭腦,倒是鄭清衍知道母親在想什么,不由笑了笑,夾了一筷羊肉放進他碗里,許安珩一看,也不再多想,專注吃起飯來。
許是上午下棋下的舒坦,鄭將軍也沒在飯桌上給許安珩灌酒,只小酌了幾杯,讓許安珩好好待鄭清衍,許安珩自是滿口答應。
用過午膳,便要回府,走之前,許安珩還拉著鄭清衍回他自己的院子里看了看,看著屋內熟悉的擺設,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