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珩迷迷糊糊睜開眼,打了哈欠后,徹底清醒過來,拿過衣裳,邊往身上穿邊問道:“幾時了,你用過飯沒,我好餓啊?!?
“末時了,我也剛醒,還沒吃呢?!编嵡逖茌p咳兩聲,喝了口茶,又倒了杯熱茶在桌上,讓許安珩潤潤嗓子。
菜是早便備好的,待兩位主子一醒,得了吩咐便迅速上桌,等到許安珩打理完,正正好用膳。
小廚房熟悉兩位主子的口味,做出來的飯菜自是合胃口,看著鄭清衍的筷子頻頻從桌上的素菜上劃過,許安珩笑著夾了兩大筷酸辣包菜絲放進他的碗里,將已吃下去半碗飯的白瓷花碗堆的滿滿當當。
鄭清衍看看許安珩,見他面上雖笑著,眼底卻滿是不容置疑的堅決,只好耷拉著眉眼吃著碗中的素菜,心里默默自我安慰,好歹包菜絲酸辣開胃,味道不差。
兩位主子之間的眉眼官司被站在一旁的下人們看在眼里,在院里伺候的幾個大丫鬟,都是從小伺候著許安珩長大的,個個老實本分,又因許安珩待下人和善,心里都將他當弟弟看待,并未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對著鄭清衍這個從小陪著主子長大的少夫郎也是敬重有加,鄭清衍帶來的丫鬟也是從小跟在身邊的,兩個主子從小熟絡,兩人身邊的下人也自是交好。
侍立著的幾個丫鬟原來也沒少見過許安珩拘著鄭清衍多用蔬菜,如今二人又已成婚,看來主子是得長長久久的盯著夫郎用膳了,如此想來,倒是極好的——幾個丫鬟對視一眼,眼中俱是笑意。
“咳,咳咳?!毖诀邆兠佳蹤M動間,鄭清衍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是不是凍著了,剛才起身時就聽你咳了兩聲?”許安珩輕輕拍了拍鄭清衍的背,見他好些,又盛了碗甜湯給他潤潤嗓子。
羹湯清甜不膩,鄭清衍喝完小半碗才停下來,回道:“沒凍著,就是天氣干燥,嗓子有些癢,不礙事。”
“秋季干燥,你嗓子干癢咳嗽,得多吃著潤肺通燥的才好。”許安珩看著鄭清衍喝下剩下小半碗湯,思索片刻,喊了人進來,吩咐道:“青石,你去多買幾筐梨回來,夏荷,你去藥鋪買些羅漢果和川貝?!?
“是要做什么?”鄭清衍放下手中的碗,好奇問道。
許安珩也盛了碗熱湯,舀起一勺吹涼:“現在正是吃梨的季節,梨又止咳潤肺,多買些做成梨膏,嗓子不舒服時泡些喝,很是對癥。”
正如許安珩所說,正是梨當季的時候,滿大街都有賣梨的小販,青石比對著,買下一個大娘板車上所有的梨,讓大娘送到許府門口,又帶著幾個人將滿車的梨一筐筐搬進府中廚房里。
“是不是太多了些?”看著眼前七八個大竹筐,鄭清衍眼角抽了抽。
“不會,十來斤梨才能熬出一小罐梨膏,這么些梨熬出來的梨膏往爹娘和大哥二哥那分分就沒了?!痹S安珩隨手拿起一個梨,放在在自己手心上比對了下,“這梨個頭真大!”
鄭清衍從他手中拿過梨,用刀切了,喂了一塊到許安珩嘴邊,自己也嘗了一塊。
“青石,這梨子買的好,”許安珩邊吃邊贊道,“入口脆爽,汁水豐盈。”
院里梨多,鄭清衍便讓這些丫鬟小廝們自己在筐里拿些,一起嘗嘗味道,青石正和青木比量著誰手上的梨更大些,聽得許安珩的話,笑著回道:“奴才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大娘的梨好,還央著大娘讓奴才嘗嘗味道,嘗過了這梨味道好才敢買這許多回來?!?
待手中的梨吃盡,許安珩便讓人將梨搬去洗凈,帶皮切塊,又將梨塊攪打成糊狀,接著把買來的羅漢果捏碎、川貝磨成粉,和切成碎末的紅棗、陳皮和姜一起,全部倒入大鍋中,燒火熬煮,大火煮開后,再小火煮出汁水,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將鍋中熬煮的汁水并著梨肉殘渣過紗布過濾一遍,將各種殘渣濾出來后,只余干凈的汁水,再小火忙熬,熬至鍋中泛起大泡,汁水變的濃稠方可。
梨膏做法并不復雜,只是太過耗費時間,許安珩買的梨子又多,廚房中的人分成幾批,各自領了相應的事兒做,相互配合著,好歹是在用晚膳前將所有的梨給熬成了梨膏。
忙活許久,廚房里滿是梨子清甜的香味,灶臺上的鍋中正熬些最后一鍋梨膏,隨著鍋鏟不停的攪動,鍋中的梨膏顏色漸漸加深,變的更加濃稠。
“好了!”張全一下午熬了幾大鍋梨膏,這會兒已經徹底掌握了火候,熟練的將鍋中的深褐色的梨膏盛在一旁晾晾。
“一下午攏共就得了這么些,也太費功夫了。”鄭清衍看著眼前的罐子,很是感慨。
“可不是,”許安珩舀了勺梨膏放進杯中沖泡開來,端到鄭清衍手中,“不過這梨膏清心潤肺、生津止咳的效果也是極好,倒也不枉費這一番功夫。”
府中熬的梨膏是實打實的用料,熬出的梨膏也純正,廚房里的人為著這事兒忙活了一下午,鄭清衍不止加了給他們這個月的月錢,還讓每人給裝了些梨膏帶回去。
這季節本就干燥,家中有孩子咳嗽的知曉梨膏對癥,更是連連謝過主家慈善,這一來倒是無人抱怨,個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