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李幫不了他了。
按系統的速度,現在消息應該早就傳到了李那里。
藺尋枝背叛了他們。
緊隨他的就是被追債的人弄死在巷子里,真是個漂亮的結局。
是不是可以說明藺尋枝離開不了他們。
在游戲里他們無處不在。換個角度想,不管藺尋枝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有驚無險的。
好像他絕對安全。
這些可惡的綁匪勸他留下,命令他別走,說那里是他的樂園,可以滿足他想要的一切。
前提是和他們在一起。多么簡單又公平的交易。
到了現在這一步,藺尋枝竟然念起他們的好來。
可如果沒有兩年前那場大火,他就不會得病,也不會被迫進入游戲,和那群變態的“愛慕者”有任何的接觸。
他有一個光明且美好的未來。而不是死在一個沒人的巷子里。
但藺尋枝現在只想要有人來救他,誰都可以。
綁匪亦是他唯一的擁護者。
小枝、枝枝、尋枝、他們的愛人。他們終于創造成功了一個斯德哥爾摩患者。
他清醒,同樣自甘墮落。
藺尋枝在巷子里骯臟的地上蜷縮著身體,剛才的嗆咳用完了他最后的力氣。
見藺尋枝費力的喘息,他們也終于明白了不會再出現上次的狀況,三兩下就把藺尋枝口袋里的卡搶了出來。
藺尋枝的身體開始發冷,這兩天他淋了雨,又盤算一場逃跑計劃。
他早就忘了他還在生病。
青年環抱自己,顯得小心翼翼。但到最后,他觸碰自己的動作變成了別扭的渴望。
當不小心碰到臉頰的傷,一陣刺激的電流通向全身,藺尋枝聳著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塊紅腫的臉頰被冰涼的指尖觸碰,又疼又癢。不一會這種感覺就讓藺尋枝上癮起來。
好像這樣的刺激,可以緩解一些其他的痛苦。他的饑渴癥。
“哥,這卡里只有十一萬,零頭都不夠啊。”小弟拿著pos機,把錢刷出來之后立馬報告。
聽到這個數字,藺尋枝僵了一下。
只聽債主不以為然地笑著,“一開始我就沒想著他能有錢還。”
他往前走了兩步,到藺尋枝跟前,狠狠地踹了一腳肚子。
藺尋枝悶哼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可實際上,他已經對多余的痛感麻木了。
“剩下的,就拿你這條命來算賬上次不是還很拽嗎?那兩下子就把我兄弟的手扯斷了,要不是我跑得快,這條腿也要給你卸下來。”說完他不解氣,又踢了藺尋枝一腳。
“現在柔柔弱弱地趴在地上,裝起來了?再救自己一次唄,哥不是不給你機會,只要你現在站起來,我就給你五分鐘從這里跑出去。”想到這個不道德的游戲的趣味性,他不由得當著藺尋枝的面笑出了聲。
藺尋枝勉強維持雙眼的張合,讓自己不至于現在就暈過去。
他保證不了閉眼之后,是不是還有睜開的機會。
不可以就這樣死掉。這句話在藺尋枝的腦海里重復。
只要這些人全部都死了就好了。他就能活下來了。嘴角牽動一個笑容,藺尋枝笑了起來。
【枝枝,我聽到了。】
【我答應了,要幫你的。枝枝。沒有反悔沒有,反悔。】
藺尋枝的耳邊突然響起這一段話。
“嗯?”藺尋枝遲鈍地咬字。緊接著一件外套拋了過來,將青年裸露在外面的臉和手臂全部遮住。
這并沒有遮擋住盲人的視線,藺尋枝聽到了對方的腳步聲。
他不會忘了。這是剛才拉著他一起跑的那個路人。
路人又回來了。以這種方式。枝枝
藺尋枝反應了過來。
那段話,只是讓藺尋枝察覺,并沒有打算讓債主那群人發現。突然一件外套飛過來,讓他們集體后退兩步,以為藺尋枝又像上次那樣要站起來。
可是這次,來幫藺尋枝的人在他們身后。
站在最后的小弟以為自己在最安全的位置,正后退著打算一點點走到拐角跑掉,但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背輕輕碰到了一個人。
小弟以為被抓包,嚇得連忙轉身。只是這次看到的人,遠比他的老大可怕——
來著一個穿著透明的全身雨衣,腳上踩著一雙雨靴,還戴了口罩。
路燈就在男人的頭頂,燈下黑一樣的將男人的五官半遮半掩。
接著男人將臉抬起來,眼前架著的眼鏡讓小弟瞬間認出了他。
奇怪的裝束沒有那么驚人,只是男人雨衣上斑駁的血跡極其刺眼,小弟連忙往后退,癱軟在地上。
視角低了下來,小弟也就看到了男人拿在手里的東西。
不過不需要他來揭曉答案了。很快,男人就把手里的東西抬了起來,也因為手上的動作,瞳孔被極度的興奮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