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發(fā)酵,一時之間無人說話。
司諶的笑容在時停的冷漠中漸漸褪去,他似乎終于肯相信時停的話了,問道:“既然你不是‘時停’,那我的寶貝為什么會死?是你殺了他?”
“我沒有殺他。”
抵在腰上的力道前所未有的重,時停清晰感覺到,面前的男人正處在暴怒邊緣,他的一個回答就能點燃怒火,從而被殃及。
他知道該如何安撫司諶,卻不想那么做,還是直言道:“在我來到這里的時候,‘時停’就已經死了,至于死因,‘時停’的記憶告訴我,他是突發(fā)疾病死亡的。”
“疾病?”司諶眼里滿是陰鷙,冷聲道,“我可不知道‘時停’有病。”
時停想到什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司諶眉眼更冷,掐住時停的下巴:“笑什么?”
時停被迫仰起頭,笑容在臉上繼續(xù)綻放,沒有要收的打算。
“你果然不是‘時停’的正牌男朋友,你只是他的情人,能知道他多少呢?他什么秘密都沒有告訴給你,在他心中,你們不過是玩玩而……”
喉嚨被掐住,阻斷了時停的話。
司諶很快就松開了時停的脖子,猛地抱住時停,大掌不斷在時停背上拍撫,慌亂道歉:“對不起,我弄疼你了嗎?你別生氣,原諒我好嗎?我讓你掐回來。”
司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亦或是他本來就不愿意傷害‘時停’的身體。
時停沒感覺到疼痛,呼吸不暢都在司諶松開他后解除了,他還是裝出被掐疼了的模樣,大口喘氣,用泛紅的雙眼恨恨瞪著司諶。
“瘋子!”
這稱呼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司諶的暴躁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捧住時停的臉,愛憐輕撫。
“阿停,你故意編謊話來氣我是不是,你贏了,我剛才真的被你氣到了。”
時停眉頭微蹙,不明白司諶又怎么了?
明明剛才那么暴躁,現(xiàn)在為什么又平復下來了?
他的額頭被司諶抵住,司諶蹭過他的眉心,替他將眉心舒展開來,溫柔地安撫:“我知道你對池遂有一點感情,畢竟你們在一起那么長時間,我讓你幫我對付他,你不開心是正常的,你事后反悔想要跟我撒氣也沒關系,我都可以受著,但是,不要詛咒自己好不好?”
時停被困惑籠罩,他被司諶的反復無常攪懵了。
“池遂已經死了,你身邊就只有我了,放心,我會替池遂好好照顧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照顧,我不是‘時停’,你喜歡的‘時停’已經死了。”時停奮力掙脫了司諶的束縛。
已經被池遂困住過一次,他不會再被困住第二次。
即使他愿意留在這里,也不愿意被枷鎖鎖住,他需要自由。
懷里陡然變得空蕩,司諶茫然看著往后退開的時停,眼眶瞬間泛起了紅,不是時停刻意偽裝出來的委屈,而是真的委屈了。
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哭起來,竟絲毫都不別扭。
時停反倒別扭起來,他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副畫面,而且不止一次。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我?guī)土四愕拿Γ阋矌臀页袅斯治铮覀儍刹幌嗲罚瑥慕褚院蟛灰僖娒媪恕!?
時停說完就朝來時的方向走,徒步回家六公里,對他來說倒不是一件難事。
然而,有人存心不讓他離開。
還沒走兩步,時停就被司諶從后抱住,不給他反抗的機會,他被司諶強行塞入了副駕駛座里。
“你要帶我去哪里?”安全帶鎖住了他的身體,司諶沒有控制他的雙手,他按了好幾下卡扣,卡扣似乎鎖死了,他想要拉松安全帶,從空隙中逃脫,但任他怎么拉拽,都抽不出多余的安全帶。
安全帶成了禁錮他的繩索,他還是被司諶禁錮住了。
司諶雙眼赤紅,欣賞著時停的徒勞無功,在時停放棄掙扎后,才溫聲道:“乖,我們回家。”
“那不是你的家。”時停嗤道。
“既然你不承認你是‘時停’,那‘時停’的家也不屬于你。”司諶抓起時停胸前的頭發(fā)緩緩摩挲,笑容詭異,“別忘記我的身份,如果你堅信你不是‘時停’,那我有很多種辦法將你從‘時停’的身體里驅逐出去,將你關在異物管理局里,你這輩子都無法逃脫。”
“你是選擇留在異物管理局的小房間里,還是選擇一輩子都待在我身邊?”聽著是問句,其實,司諶沒給時停選擇的機會,他已經幫時停選擇了后者。
司諶的話沒能威脅到時停,時停往椅背上一靠,倏地放松下來,輕笑道:“那你就這樣做吧。”
“什么?”
時停:“把我抓進異物管理局呀,調查我說的話是否真實,我沒有說謊,我相信你們會給我一個公道的答案。”
司諶的表情一僵,他終于知道時停的目的了。
時停知道他不會做這個選擇,時停在逼他這樣做。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