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安靜下來,時停的心高高懸起,他拿起了枕頭底下的水果刀,站在原地,緊盯著半掩的臥室門。
安靜不到幾秒,有腳步聲透過虛掩的門飄了進來。
時停似乎在哪里聽到過這種腳步聲,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但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一只布偶兔子能發出來的,更像是人類的腳步聲。
屋外的家伙像是確定了時停的方位,一連串的腳步聲沒有停下,徑直來到臥室門口。
時停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喉嚨不住吞咽,捏著刀柄的手緊了緊。
“吱呀”聲響起,門板被從外推開,一抹高大身影出現在了門口,露出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是白日時在電影院洗手間見過的男人。
他左手抓著一只紅色的布偶兔子,紅兔子的兩只耳朵被他緊緊攥著,圓滾的身體瑟瑟發抖,眼淚從白色的紐扣眼睛中滾落,在見到時停時發出委屈的求救:“daddy,救我!”
第09章 占有09
時停不明白現在是什么狀況,這個男人為什么會闖進他家?
紅兔子的叫聲非常凄厲,兔耳朵被用力一扯,這警告讓它暫時安分下來,抽噎還沒有停下,紐扣眼睛求救地望向時停,兩只鮮艷的紅爪子朝時停方向伸來。
白日時,時停一眼便相中了這只兔子,有過那場夢之后,現在再看,紅兔子一點都不可愛,反而充斥著血腥暴力。
即使隔著那么遠的距離,那兩只爪子仿佛也能隨時剖開他的肚子。
時停被自己的想象駭住,腳步往后退去,小腿抵到了柜子上。
“咚”的一聲悶響,沒被紅兔子的嗚咽聲蓋住。
門口的男人自然聽到了這聲響聲,狹長鳳眼冷冷掃過來,壓迫力十足。
“你害怕我?”
這種時刻,因為男人這句話,時停忽然很想笑。
任誰在家中睡覺,家里突然闖入一個陌生男人,都會害怕的吧?
抓著水果刀的手悄悄放在了背后,時停反問:“你為什么要闖進我家?”
“你真的不認識我嗎?”男人不答反問,丟給了時停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
時停直覺,男人說的認識,不是電影院洗手間里的碰面。
這一次碰面遠遠達不到認識的程度。
時停面露迷茫,緩緩搖了下頭。
男人也沒有執著這個問題,他拎起紅兔子,做出了遲來的解釋:“我趕到的時候,它正在試圖砸開你家家門,不對……”
男人又換了個更準確的說法:“它已經砸開了你家的大門,是我救了你。”
“嗚……”紅兔子剛張口,嘴里就被塞進來一顆成人拳頭大小的黑色圓球,它說不出話,連嗚咽聲都被圓球堵住,只能拼盡全力揮舞四肢,不甘地瞪視男人。
它這副兇狠模樣與夢境中如出一轍,倒印證了男人的話。
時停并未因此松口氣,反而生出了更多的防備:“你為什么要救我?”
照男人的意思,男人知道這只紅兔子要來找他的麻煩,是特意為了救他而來的?
時停沒有找到‘時停’和這個男人相處時的丁點記憶,他不敢完全否認與男人認識,說多錯多,容易被對方抓住漏洞。所以,從男人出現后,他沒有問男人的身份,只順著對方的話問。
男人突然扯唇一笑,冷肅的面龐陡然有了一絲溫度,如墨的雙眸里充斥著復雜的情緒,時停看不懂。
“你和池遂同居了?”
時停一怔,這怎么又扯到池遂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應,猶豫地點了下頭。
男人的反應比時停想的要平靜很多,他自嘲般笑了笑,又恢復了一片漠然,聲音冰冷:“你知道池遂是什么東西嗎,你就敢跟他同居?”
“什么意思?”
時停不喜歡和人打啞謎,若他此刻不是‘時停’,他早就不耐煩地直接來硬的,讓對方吐出所有秘密。
好在,男人沒有繼續打啞謎,時停不問,他也打算繼續說下去:“他不是人類,他是怪物。”
時停睜大雙眼,十分驚訝,但他心里一片平靜,池遂回來的那天,他就得出了這個答案。
男人掏出一條黑色繩索,眨眼間就將紅兔子的四肢綁住,隨意丟在了一邊。
兔子側躺在地上,仍舊望著時停,紐扣眼睛被淚水占據,在微弱的燈光下泛出晶瑩的光芒。
男人踏進房間,擋住了時停和紅兔子對視的目光。
時停下意識往后退,他忘記自己身后是床頭柜,雙腿被絆住,往后摔倒前,男人大步過來,及時拉住了他。
右臂被男人扶住,與此同時,時停緊握已久的水果刀被男人輕松抽出,像扔垃圾似的扔進了垃圾桶里。
“這刀太鈍,不適合你。”
時停裝出害怕的模樣,反手掙脫了男人的鉗制,顫抖道:“你這么說,有什么證據嗎?”
男人蜷了蜷空蕩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