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思各異,到了護國公府。
韋氏早就在門口張望著了,見馬車平安回來,才松了一口氣。
三人剛回府,圣旨就到了。
韋氏來不及多問,只能跪著接旨,整個護國公府的人都出來接旨了,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陸庭遠早在屋里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來宣旨的是皇上身邊的李公公,這個時候,他是不宜露面的,不用提醒,就躲進了里屋。
一屋子人跪了一地,李公公尖細的聲音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邊庭告急,西北不可一日無帥,為揚我大順國威,教化番邦刁蠻,宣朕之仁義,茲任命護國公文獻鴻為護國大將軍,統兵十萬,威懾番邦,望卿勉勵,不負朕托,欽此。”
圣旨越往后念,韋氏的心就越亂,聽到最后則是徹底的慌了。
李公公讀完圣旨,笑呵呵道,“文大人接旨吧。”
文獻鴻雙手接過圣旨,“謝主隆恩!”
“皇上的意思,三日后就出發,這兩天文大人就不必上朝了,在家收拾收拾準備準備吧!”
“多謝公公提點。”
韋氏機靈,讓下人拿了賞銀,李公公得了賞銀,在手里掂了幾下,這才高高興興的走了。
待人走遠了,韋氏才迫不及待地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怎么上了個朝,就要被派到邊關去了?”
文博解釋:“不是被派到邊關去,是爹主動請纓去的。”
韋氏立即激動起來,“什么?主動請纓?你一把年紀了,是怎么想的?”
文獻鴻看了屋里的人一眼,淡淡道:“都下去吧,不叫你們,都別進來。”
下人們都下去了,屋里只剩下了文獻鴻夫婦和文博、梁平的時候,陸庭遠這才從里屋的屏風后面出來。
“外祖父,舅舅。”
文獻鴻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三年不見,庭遠成熟了很多,聽說你生了個女兒,怎么沒帶來?”
“路途遙遠,就沒帶來,下次一定帶來給外祖父外祖母看看。”
韋氏重重嘆了一口氣,有些埋怨的道:“哪還有下次了?你外祖父心思都不在咱們一家人身上,一把年紀了還主動請纓,這去了邊關,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呢!”
圣旨的內容,陸庭遠也聽到了,但還是想再確認一遍,“外祖父,您要去邊關?”
“沒錯,驃騎大將軍去世了,邊關無人鎮守,遲早要出亂子,今天朝堂上,老夫就毛遂自薦,希望能為大順朝的百姓們盡自己的一份綿力吧!”
“都多大年紀了,還覺得自己年輕呢?邊關苦寒,你這身子骨能吃得消?”
文獻鴻知道妻子這是擔心自己,忙出言安慰,“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還硬朗著呢,無論去哪里,我都會注意自己的身子,夫人就不必擔心了。”
韋氏了解自己的相公,做出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雖然擔心,但也無法再說什么了,三天的時間不長,得趕緊去給丈夫收拾行囊了。
韋氏抬腳出門,卻見門口躲了個人,便大聲呵斥,“躲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韋氏一向溫和,對待下人也都很溫厚,這會兒疾言厲色的,屋里的文獻鴻等人立刻朝外面看去。
待看清是誰的時候,臉上也都露出了復雜的表情。
外面站著的是鄭氏,剛才全部出來接旨的時候她也在,文獻鴻下令讓人都下去的時候,她故意走在最后面,然后躲在門外。
這會兒被韋氏一吼,眼中含淚,手指緊緊地絞著帕子,輕抿著嘴唇,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陸庭遠本以為是什么丫鬟躲在外面,但是看她的穿衣打扮,不像是丫鬟的樣子,外祖父一家家教深嚴。
外祖父和兩個舅舅都未曾納妾,這女子又是誰?
鄭氏低著頭,聲細如蚊,“夫人……我,我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二爺的消息……,我不是要故意偷聽的,要是婦人不信我,我就……”
“你就怎么樣?是準備尋死覓活,還是準備去找二爺告狀?”
鄭氏口中的二爺,正是文獻鴻的二兒子,也就是陸庭遠的二舅舅——文絢。
文絢早年娶海氏為妻,兩人感情非常好,育有一子一女。
一年前,文絢由朝廷任命,去南方進行考察,體察民情和查看南方各官府的籌備情況。
現在南方新的官員,都是由朝廷的一幫官員舉薦的,為了加強自己的勢力,各個官員都想辦法把自己人往里面塞。
文絢在到達韓城的時候,鄭德旺接待了他,帶著他去查看自己上任之后的政績,包括興修水利等。
鄭德旺早年的時候中了舉人,但在官場上一直不得志,被派到一個偏遠的地區做了二十多年的縣令,始終沒有升遷。
這次,趁著朝廷大量任命官員,鄭德旺聯系了京城中的兵部尚書鄭前,鄭德旺是鄭家一個遠門旁支,還是庶出的。
其實鄭前不怎么看得上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