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瘟疫過了,土壤和環境里還是會有細菌,需要空置一段時間才能安全的居住。
基于這些考慮,陸庭遠決定,在事情還沒塵埃落定之前,他們還是要呆在山里。
現在漫山遍野的樹燒成了灰,有些山和一些泥石流沖過的地方,都是很適合種莊稼的。
草木灰可是天然的肥料,現在夏末初秋,又剛下過雨,正是適合種冬小麥的時候,還有土豆和紅薯,對土壤的要求不高,而且產量大。
等平安度過這場天災,就是他蓄力的時候了,他不會永遠躲在山里。
這個決定,得到了梁家三姐弟的一致支持,他們自然也能想到,這種大面積的洪災過后,瘟疫是肯定會隨之而來的,這個時代沒有成熟的醫治手段的和管理方法,呆在山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只是,要委屈你和孩子了,你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讓你在這大山里生產坐月子,實在是……”
梁滿滿打斷他,“跟你在一起,我不委屈,還有兩個弟弟都在,咱們平平安安的,是我最大的愿望。”
陸庭遠執著她的手,心中的千言萬語,都通過手心傳到了梁滿滿的心里。
晚上,靠在暖烘烘的火爐前,梁滿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陸庭遠將所有下人都聚集起來,分配成三波人,分別找合適的地方種冬小麥和土豆、紅薯,除了年紀太大的和太小的,其他人都要參與。
燒過的山,下過雨的土壤,以及泥石流沖過之后形成的大面積淤積的灘涂,都很柔軟,不用特意的費力開荒。
此時梁平已經顧不上會不會被懷疑了,從空間直接拿出了農具,和種子。
反正這些人現在也不會跟外面的人接觸,不會走漏消息,再說,他們可是簽的死契,生死大權都在他們手上,但凡有多嘴的和有異心的,直接處理掉無需手軟。
果然,無人問,也無人好奇,領了農具后,在幾個組長的帶領下,去各自負責的地方干活去了。
下人們干活,陸庭遠也沒有閑著,他找了一堆石頭,準備造一間小房子,現在人太多了,沒點兒隱私,到時候滿滿生孩子坐月子可就不方便了。
雖然在這山里,但是也要盡量弄得舒服些,讓她安心坐月子。
房子建在最里側一個既避風又遠離人堆的角落,梁安的傷好了很多,想要幫忙,但被陸庭遠給拒絕了,等他傷徹底好了再說吧。
找來陸乙和陸丙陸丁幫忙,挑石頭,攪一些黃泥,這樣建的房子石頭間沒有縫隙,可以擋風。
大家都在忙著,張老爹腿的緣故,無法下地干活,現在又沒有樹木能讓他做木工,坐在一旁心里十分煎熬,覺得自己像是沒用的廢物,沒有價值。
而且他還有個瞎眼的老娘,這樣以來,母子倆都是吃白飯的。
看著遠處勞碌的人們,心里頗不是滋味。
只能說,是他自己多想了,其實梁滿滿他們壓根不會在意這些,張小蘭姐弟三人干活勤快,就算是只有六歲的張小剛,也是搶著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還不說之前張老爹給他們做了那么多的家具,即使是下人,她也做不到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事情來,完全只是張老爹多慮了。
李方鵬來了很多天了,也不好意思吃白飯,每天都幫著制作蜂窩煤,今天索性跟著下地去了。
夏末初秋,溫差變大,白天的氣溫還有些高,中午的時候微微出汗,但到了晚上,迅速降溫,尤其是山里,早晚溫差更大。
房子還沒蓋好,只蓋了一面墻,陸庭遠特意先蓋那一面可以擋風的墻,晚上的時候再放幾塊蜂窩煤燒著,就暖和多了。
同樣的房子,也準備給方郎中父女蓋一間,下人們就是一個大間,只要能遮風擋雨就成。
住的環境肯定是跟滿庭莊沒法比了,但是只要溫暖舒適,梁滿滿也不拘住在哪里。
轉眼幾天過去,他們的小房子已經建好了,留了個小小的窗戶,燒煤要通風,否則容易中毒,其他都用石頭砌的嚴嚴實實,晚上也不會四面漏風了。
沒有床,梁滿滿從空間拿出床墊,上面鋪上床單擋住,睡在上面也十分舒適。
……
他們在山里過著充實、安逸的生活,可外面的世界早變了天。
如他們所料,洪水退去后,大量尸體腐爛,不少幸存者從南方逃到北方,開始發熱,這發熱傳染的極快,第一天還只有零星的幾個人,第二天就變成了幾百個,幾百個移動的病毒成了傳染源,又傳染一大片。
北方的幾座城池,都無一幸免,大片大片的人感染瘟疫,起初是發熱,慢慢就演變成了呼吸困難,嘔吐、無法進食,然后就是昏迷高熱,直到最后死亡,從發病開始到死亡,通常只需要一周的時間。
一時間,人心惶惶,街道上大門緊閉,看不到一個人。
瘟疫從南方一直傳染到北方,很快就傳到了京城附近的幾個城池。
早朝上,朝臣們聯名提議,關閉城門,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