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臨近,李洋菲不想停止賬號更新,畢竟都已經積累了一萬多關注,更加不好空著。
于是,她打算利用課余時間多幫宋柳伊拍攝照片,又不能用手機,便讓宋柳伊攜帶相機到學校。
總算是有一點期末的緊張氛圍,自習課也大變安靜,教室里大家都在默默復習,為考試做著最后的準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有的人筆尖飛快地在紙上舞動,有的則來回翻動,不知從何下筆,考試是一場與時間的較量。
然而,期末考試并非寒假的開始,重點高中通常會安排補課,普通學校也不例外。但并非所有班級都需要進行為期15天的補課,只有部分重點班和藝術班留在學校。
宋柳伊的考試成績尚可,數學勉強及格,也在唐楚楚那混過去了。在美術班,雖然數學仍是挑戰,但她發現自己也不算太差,甚至還能指導坐在她前桌的萬曉姿。
他人即地獄,對比即地獄。
隨著冷空氣開始進入新一階段的作用,南方的室內比室外還要寒冷,宿舍宛如冰窖,她們睡前喊冷,睡醒自發一致地罵學校,場面可見搞笑。
本該躺在家中床上睡懶覺、玩手機,現在卻被冰水凍得刺骨,失去知覺的手指僵硬得像是雞爪。
宋柳伊實在受不了,申請了退宿,費了很大勁才得到的東西,最后還是輕而易舉地舍棄了,這不是她第一次這么想,有時候,給自己一個舍棄的理由,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補課就是趕課,提前學習下學期的內容。其中唯一解煩的是,取消了大課間的做操和下午的眼保健操,什么身體什么健康,在成績和高考面前當然都不值一提,學不完的數列與函數、古代世界帝國與文明的交流、土地資源退化的原因、公民的政治生活可以說是一頭扎進了知識的海洋。
這座城市多變的天氣,就連久居的人也不能夠適應,突如其來的回溫放松不了人們對冷的警惕,水汽漫游,果然是回南天來了。
“空氣中都能擰出水來了。”
“我今天一看手機,含濕度百分之百,這和時時刻刻都在下雨有什么區別啊!”
“好崩潰,我前天洗的衣服都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各種意義上的,教室四處不得安生,“濕”字取代了“冷”字。
人們像是生活在了水的世界,地板濕滑,墻上冒著水珠,門把手散發出鐵銹味,連廁所的天花板都在滴水,每一塊玻璃,每一張紙都是濕的。
一只腐爛的水母沉睡在整座城市上方,它的嘴里淌下了比血還恐怖的濕沫,從前幾日起,這座城市就被判了刑,困在煙霧下的居民苦不堪言,再也無法忍受這濕氣。
人們神情渙散,精神燥郁,心里的水汽也變得更加的重。
地理老師指著地圖解釋氣候原因:“我們處于亞熱帶季風氣候區,1月份0度等溫線以南地區,受西伯利亞干燥寒冷空氣影響,溫度較低;同時受到太平洋暖濕氣流推動,氣溫逐漸升高……我看天氣預報,這兩天最高溫度都超過20度了……”
黑板上的字因受潮而留下了眼淚。
萬曉姿才注意到:“柳伊,你怎么戴口罩了,你的濕疹還沒好嗎?”
“嗯,你看,好像更加嚴重了。”
“天吶,你要不去醫院看看?”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打算下午自習課請假去。”
“那你戴著口罩不悶嗎?”
“有點,可是我總忍不住去摸,還是戴著好了。”
宋柳伊提前向老師請了假,一到下課就拎著書包離開了。
她站在路邊等公交車,身后的紫洋荊開得奇怪,落了一地的粉紅花瓣,她以前怎么沒留意到呢?這潮濕悶熱的天氣,是否給植物也造成春天到了的錯覺呢?
宋柳伊正想得入神,陳既中騎著小電車停在了她面前。
“上來。”
“你怎么在這?”
“我和我姐說了。”
宋柳伊反應了一下,“哦,那你真是個好人。”
不過這和你在這有什么關系?這后半句話宋柳伊沒說出口。
看了看時間,宋柳伊決定搭陳既中的車。
醫院里人不算多,取號、排隊、問診,很快就結束了,醫生給她開了新的藥膏,并增加了內服的藥,叮囑她千萬不要去摳。
一切順利,宋柳伊和陳既中從一側下樓,卻意外看到了在另一側宋景銘和齊雨萱,如果是在影片中,兩個人對視的這一幕大概會定為關鍵幀,加上背景音樂,定格慢放,成為一個耐人尋味的故事伏筆。
齊雨萱因水土不服,第一次經歷回南天就喉嚨發炎引起了發燒。宋景銘扶著她走出醫院。
“你先回車里等我,我待會就來。”宋景銘對齊雨萱說。
宋柳伊和陳既中坐在超市外的藍色凳子上,旁邊放著一瓶水和冰淇淋。
宋柳伊對著手機往臉上擦藥,一層涼意蓋了上去。
陳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