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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他不姓馬。
第二,他被晾在一旁已經很久了。
第三,他禮物都送完了,這群傲慢的中國官員居然還沒搞明白他來自哪里?!
但最終,馬戛爾尼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我來自大不列顛王國。”
“哦……不是英國?”
“用你們中國人的喊法,可以叫英吉利帝國、大英帝國。”
福康安眼神漸柔,剛想松一口氣,就見馬戛爾尼一挺胸膛,驕傲補充:
“叫英國也行。”
聽到“英國”兩字,滿朝文武幾乎同時眼神一厲。
馬戛爾尼頓時感到有一股詭譎的暗流在人群間涌動,令他有些毛骨悚然。他明明站在人群中間,但身邊溫度卻驟然下降,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他和身邊的中國人分成兩邊——中國官員目光交錯,眼底藏著他讀不懂的意味深長。
福康安狠狠瞪了馬戛爾尼一眼,轉身對乾隆深深行禮:
“萬歲!這紅毛國果然來者不善,暗藏禍心!臣建議……”
“福康安!”
乾隆出人意料地打斷了福康安的話。他揮手示意福康安站到一旁,又將英吉利的貢單輕輕壓到膝頭。
做完這一切,乾隆垂眸望向惶恐不安的馬戛爾尼,緩緩開口:
“英使臣,朕對這貢單上的貢禮有些興趣……這榴彈炮與迫擊炮是為何物?威力如何?”
見剛才還興致缺缺的中國皇帝終于對禮物有了興趣,馬戛爾尼自然喜不自勝。他上前一步,驕傲地介紹:“這是我們大不列顛陸軍部向您獻上的禮物,這榴彈炮是軍隊慣用的武器,一次可以填裝數十發炮彈,每一枚炮彈,約莫可以打出一千米。”
“一千米?”
馬戛爾尼環顧四周,比劃了下宮殿的長度:“打穿這個宮殿不成問題。”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那威力如何?”武將們焦急追問。
看到中國軍官對大炮頗感興趣,馬戛爾尼頗有些驕傲。他摸了摸腦袋,試圖尋找一個便于理解的例子:“我之前是在天津上岸,進入城市前曾路過一扇非常高、非常厚的門。”
“你是說城門?”
“就是這個!”馬戛爾尼一合掌,很高興中國官員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我曾仔細留意過你們天津的城門。那門是由木頭做的,外面包了幾層鐵皮,很沉重,需要三個士兵一起推才能推動。”
“是極!”有官員驕傲地應聲,他瞥了一眼馬戛爾尼,似乎覺得他少見多怪:“城門上還會嵌上鉚釘和防火層,非常堅固!”
“no!no!no!”馬戛爾尼頭搖的像撥浪鼓,戲劇化地連連擺手。
他眼含笑意環視全場,神情無比得意:“對普通的士兵來說,這樣的城門非常堅固。但對我們的陸軍來說,這樣厚實的城門其實脆得就像一張紙,只需要發榴彈炮,就能將它徹底打穿!”
聽到這里,眾人心里咯噔一聲:
對上了!和天幕說的都對上了!
英國侵略者會用大炮轟開大清的國門!
有一老臣看不慣馬戛爾尼那副囂張嘴臉,氣血上涌間,一個箭步沖出朝臣隊伍。迎著馬戛爾尼驚詫又迷茫的臉龐,他探頭噘嘴,喉嚨里“嗬嗬”作響,一口黃痰“炮彈”儼然就要從他嘴里發射……
“唔!”
福康安蒲扇般的巴掌落下,瞬間將他的下半張臉蓋得嚴嚴實實。
一口老痰被堵在喉嚨眼,這文臣又是氣急又是郁悶,瞪著眼掙扎不休。福康安不耐煩地把他的腦袋轉向龍椅,對上乾隆陰郁的眼神,這文臣才陡然一靜。
“他、他這是怎么了?”馬戛爾尼撓了撓頭。
中國官員當真奇怪,一會兒面若寒霜、愛搭不理,一會兒又熱情似火,殷勤萬分,還總是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暗語,現在就連行為都奇奇怪怪……
福康安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該如何與馬戛爾尼解釋。找借口這種事,他實在不擅長,不過他知道有一個人必定能信手拈來……
“哦,他啊……”
和珅笑瞇瞇地從人群里走了出來,白胖的臉上掛著讓人心生好感的溫和笑容。
“我們聽說英吉利國有一種表示親近和感謝的禮儀,和我朝的拱手禮頗為相似。這位大人非常感謝您為我們介紹榴彈炮,他特意想用貴國的禮儀向您表示感謝。”
“你說的是……貼面禮?”
馬戛爾尼笑了起來,聽到中國官員特意去了解了自己國家的禮儀文化,他不由得有些驚喜和開心:“其實在我們那兒,通常是女士之間才行貼面禮……這位大人有心了,我愿意和您來個貼面禮。”
“好極,好極!”福康安帶頭撫掌大笑。
和珅走到那位文臣身邊,將手輕輕壓在他的肩頭,推著他靠近馬戛爾尼。文臣渾身僵直,就連臉上的褶皺都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