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進入私人別墅,林桉便看見了人群中的林樟。
一如既往的,她正被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眾星拱月般簇擁著。
林桉正想推著許安聞的輪椅向前,許安聞卻握住了輪椅的手剎。
“怎么了,安聞?”林桉埋頭低聲詢問。
許安聞不說話。
林樟卻在此刻看見了她們,她眼睛在一瞬間綻放出了動人的神采。
她又側頭對身邊幾人耳語幾句,便快步向兩人走來。
“姐姐。”林樟隨意打了聲招呼。
“許姐姐。”林樟沒有等她的反應,只低頭看向許安聞,又蹲下身和坐在輪椅上的許安聞講話。
林桉已經很久沒有和林樟見面了,林樟依舊很漂亮,即使兩個人有相似的兩張臉龐,林桉卻始終認為林樟有遠勝自己的容貌。
和她不一樣,林樟的臉,一看便會讓旁人生出保護欲來。
曾經,她也是旁人中的一員,她是如此情真意切地疼愛、憐惜過自己那看似天真無害的妹妹。
但從林桉和許安聞在一起的那刻起,曾經親密無間的姐妹倆漸行漸遠,無論是林樟對許安聞刻意的勾引還是對兩人關系的挑撥,一次又一次,直到林桉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她的妹妹只是無心之失。
她曾想過,如果林樟對許安聞有意,那于情于理她都該退出。
然而林樟只是在她求證時似笑非笑地說,“姐姐,我只是單純討厭你罷了。”
可明明從小到大,在所有人無數次問起時,永遠回答“最喜歡的當然是姐姐。”的人也是林樟。
很難說是她與許安聞之間夾雜了一個林樟,還是她和林樟之間夾雜了一個許安聞,林桉不敢深思。
兩人聊得似乎很開心,許安聞從昨天起就一直冰冷的表情總算有了變化,林樟自然地從林桉手中接過輪椅,林桉索性交給她,只站在原地淡淡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
“在傷心嗎?”一個令人惡寒的熟悉聲音從身后響起,又慢悠悠晃蕩在耳邊,“我猜坐在輪椅上的是安聞?”
祁謙的笑眼出現在面前,她看著林桉堪稱冷漠的表情說:“看起來猜對了。”
“又見面了,好巧。”
“巧嗎?”林桉只瞥她一眼就緩步走去無人的角落。
祁謙亦步亦趨地跟著,“不算很巧,我是特意來把某個東西物歸原主的。”
林桉眉心跳了跳,雖然她們在今天之前只一面之緣,但她覺得以這人的性格下一秒就掏出內褲也不是不可能,“現在,在這兒?”
“當然不。”祁謙拿一杯酒遞給她,“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在這兒。”
林桉沒接,自己拿起一杯緩緩啜飲,她總覺得人群中有個格外執著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細細看了半晌,最終卻跟林樟沉沉的目光對上。
許安聞坐在輪椅上輕笑著跟她說什么,而她直直盯著林桉。
林桉將手中的酒喝掉,偏眸看祁謙,說:“那就找個沒人的地方。”
祁謙似乎對這場宴會的地點很熟悉,她帶著林桉走過兩條狹長的走廊便從熱鬧的景象中脫身而出,來到了無人的書房。
“你認識許安聞?”林桉先開了口,祁謙的一舉一動都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曾在暗地里發生。
“不算。”祁謙笑了笑,“不要那么緊張。”
“不過,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這算認識嗎?”
林桉沉聲回答,“沒什么必要,上次發生的事情是個不該再被提起的錯誤,我希望我們對此能有一些共識。”
祁謙再次被她拒絕卻也不惱怒,又笑吟吟地開口,“你妹妹和你長得挺像,她叫林樟?”
“她挺受歡迎的,一到場,所有人都圍上去了。”祁謙唇角勾了勾,“你女朋友似乎也在其中。”
“真沒品味,在我看來,還是姐姐更有意思嘛。”祁謙拖長了語調,聽起來跟調情似的。
林桉只覺得面前這人既沒有眼色,臉皮也挺厚,她并不想跟著對方的話語走,“祁謙,想說的話我都說了,希望出了這道門,你能當從沒見過我。”
祁謙上下打量她一眼,瀲滟的眸里閃過一絲興味,“怎么用完了就不認,好過分。”
“不過這個天氣穿高領毛衣,是不是有點熱啊,林樟的姐姐。”祁謙的吻湊了上來,“你妹妹和你女朋友那樣,你都能忍?”
林桉忍無可忍,將祁謙推開,“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們挺熱鬧的。”祁謙聳聳肩,不再靠近,“讓我想要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