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
沉父咬著牙,未說完的話交給了站在那里一語不發的沉明玉。
沉明玉側著頭,說:“是。”
沉母反應比沉父還要大,蹭地起身向她走過去,抬起胳膊作勢要打,可她畢竟是家中獨女,又自小被寵溺著長大,沉母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
“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再和他來往。”
沉母的目光滿是無奈,高高抬起的胳膊緩慢垂下來,面對自小視若珍寶的女兒,對她的疼愛還是占據了上風。
“不,我非他不可。”
既然住持說需要等待何時的時機,那么回到現世救思遠的方法一定在李思垣或是成玉身上,而她,把選擇押在了前者身上。
“你!”
沉父憤怒后又失望地搖頭,“我和你母親還是太寵愛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只能待在家里,等你和謝家的兒子訂完婚后就一起離開平榽。”
“不,爸爸,我”
沉明玉要往外面跑,沉父及時遞給侯在門口的家丁兩個眼神,他們直接攔住她的去路,按照沉父的吩咐將人關進房間。
“你們幾個好好守著大小姐,不允許讓她離開房間半步。”
沉父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沉明玉的耳朵里,她焦急地在房內來回踱步,如果真像住持說的那樣,自己絕對不能離開李思垣。
不行,得想想辦法。
不過可惜,她還是沒能找到辦法偷摸溜出房間,外面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更何況她這么大個人。
時間一晃來到沉謝兩家安排各家小輩相親的日子,這晚來了許多人,一眼望過去,來者皆是非富即貴。
大廳中,沉明玉挽著沉母的胳膊穿梭在人群中,相比賓客們的輕松愜意,她滿腦子亂糟糟的,心里更是藏了事,心不在焉地與來客們點頭微笑。
“你好,沉小姐。”
陌生的人影闖入視野,定睛一看,是謝家的兒子,也是她父母選定的未來丈夫,淺略打量兩眼,他模樣清秀,說話也輕聲細語,的確是父母輩眼中頂好的選擇。
沉明玉收回視線,扯出個笑臉,“你好,謝先生。”
“可以邀請你跳支舞嗎?”
對方伸出手,做足紳士派頭。
她猶豫兩瞬,把手搭了上去。
他是個合適的舞伴,知道她不會,期間總會細心地引導。
舞曲結束,沉明玉找了個借口從父母眼皮子底下遁走,她躲回房間,疲憊地揉揉眉心。
她正想法子該怎么離開時,忽然瞥見樓下陰影里的李思垣,幾天不見,他似乎瘦了點,頭發也長了不少,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念微動,她翻出紙筆在紙上留下一句話,旋即將紙團成團從二樓丟到他身邊。
李思垣彎腰撿起紙團,抬頭和二樓的心上人對視,她目光明亮,指著他手里的紙團示意快打開。
攤開皺巴巴的紙團,上面赫然寫著:‘私奔吧,我不想嫁給他,思垣,你娶我。’
少年眼底的落寞霎時退盡,眼底燃起希望的光,不過他大概又想到什么,眼皮垂下去。
兩人的家世差距擺在那里,如果自己答應私奔,他身無長物,除了一張臉,四處奔波的生活能給她什么?這樣不顧一切的行為對她不公平。
于是,他搖了搖頭,背過身,整個人藏進陰影里。
沉明玉怔了下,面對李思垣的拒絕,她又丟了個紙團過去。
‘你真的愿意讓我嫁給不愛的人嗎?李思垣,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愛你。’
李思垣捏緊紙團,深深地嘆了口氣,扭頭和窗簾后面的人視線相對,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沉明玉眼神發亮,朝他丟出最后一個紙團。
他穩穩接住,攤開,上面寫著:‘亥時叁刻,后院小門,記得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