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明玉收斂情緒,緩聲道:“二十七年前,那棟別墅的夫妻倆生了個兒子叫蔣臣玉,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蔣臣玉把他的親生父母肢解了,而他逃獄后,回家割喉自殺了。”
“也是從那天探險結束后,我老是遇到科學無法解釋的事,周姨,我真的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
她聲音哽咽,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
沉媽媽攬住她的肩膀,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文婷啊,我女兒這事兒”
周姨端坐在客廳的鐘馗像下面,眉頭緊鎖,“待會兒你把明玉的八字給我算算,另外,明玉之所以頻頻遇到怪事,多半是因為那個叫蔣臣玉的人,他死后靈魂被困在那棟別墅里,那天你們?nèi)ヌ诫U把他吵醒了,所以才會遭遇這么多事。”
周姨再次將視線落到沉明玉背后,突然一改柔和的態(tài)度,橫眉怒瞪,聲音驟然拔高,指向她后背罵出一連串臟話。
所有人被她嚇得呆住,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直到兩分鐘后,她又恢復剛才溫柔的樣子,因憤怒吊起的眉眼也舒展開來,“嚇到了吧。”
“你這是怎么了?”
沉媽媽不解地問。
“剛才有臟東西想靠近明玉,我剛才給它罵走了。”
周姨語氣雖然輕松,但緊鎖的眉心還是暴露了她現(xiàn)在的心情。
多年前的她曾接觸過沉明玉,這小丫頭的氣運是不錯的,能得看出未來一生順遂不愁吃穿,可現(xiàn)在印堂青黑,若是不及時斬斷一切厄運的根源,她極可能活不過叁十歲。
氣運與肩頭、頭頂?shù)娜鸦鹬饾u暗淡,所以那些臟東西才會纏上她,企圖占據(jù)她的身體重回人世。
就像剛才,有個死去多年的村民鬼魂正趴在她背上,張開烏黑腐爛的嘴一點點吞食她的氣運,要不是自己及時罵走那個臟東西,怕是會加速她的死亡。
聽她用淡淡的語氣說出這樣讓人后脊發(fā)麻的話,沉明玉小臉唰地一白,不自覺往媽媽懷里鉆。
“別擔心,小鬼而已,再說了,我這房子里頭的鐘馗像可不是吃素的。”
說罷,周姨起身點燃叁支貢香插在鐘馗像前的香爐里,虔誠地雙手合十,“周家周文婷在此虔誠請來鐘馗護佑沉家丫頭,驅趕邪祟,鎮(zhèn)宅保家。”
叁支貢香燃燒升起縷縷煙霧,沉明玉起身走到她身邊,心中不帶任何雜念,虔誠地重復她說過的話。
一旁周姨緩慢睜眼,貢香升起的煙正縈繞在沉明玉身邊,再看看威嚴怒視的鐘馗,嘴角微微上揚,“明玉,今晚睡覺前記得把鞋子對著床。”
“為,為什么啊?您不是說”
她一愣,說是鞋尖對床是邀請鬼上床,她怎么可能還敢把鞋尖對著床擺?那不是純屬作死嗎?
“聽我說,今晚你和你爸媽在一間房,而你只需要把你的鞋子對著床擺放就好,哦,還有,挑一套你經(jīng)常穿的衣服擺在床上,之后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安心睡覺就好。”
周姨手心粗糙卻很溫暖,堅定的語氣讓她心安。
“好,謝謝您,周姨。”
沉明玉總算露出這段時間唯一一次的真實笑容,眉眼彎彎的模樣牽動周姨的心。
如果她當年沒遭遇那些事,她的孩子或許和明玉丫頭一樣大了。
“真是麻煩你了。”
沉媽媽和沉爸爸真心實意地謝道。
“客氣什么,對了,我昨天買的雞還凍在冰箱里,你們待會兒也別回家了,就在我家吃午飯吧。”
周姨很熱情,原本沉媽媽還想拒絕,但當她聽對方說家里難得這么熱鬧,心一軟就答應下來,吩咐自家老公去家里再拿些菜過來。
沉明玉站在鐘馗像前,余光偶然瞥見鐘馗像,莫名覺得它表情有些變了,原本勉強算得上‘溫和’的神情驟變,高舉著鐘馗劍對她怒目而視。
“明玉,過來幫忙摘摘菜。”
沉媽媽說。
“好。”
秋天白晝短暫,黑夜漫長,六點半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夜幕籠罩著沉家村,白天時還算熱鬧的村落又陷入讓她感到惶然憂慮的死寂。
“別擔心,今晚會沒事的。”
周姨走到她身邊,肯定的語氣像是顆定心丸,緩和了她心里的擔憂。
“走吧沉姐,是時候準備一下了。”
離開前,周姨沖鐘馗像前拜了拜,嘴里念叨的話密集難懂,隨后,她便將貢臺上的鐘馗像小心抱進懷里,催促沉明玉出發(fā)。
“好。”
沉媽媽、沉明玉和周姨坐上叁輪車,晃晃悠悠地抵達沉家。
“明玉,你先按照我之前說的去準備準備,準備好了再告訴我。”
周姨抱著鐘馗像下了叁輪車,說。
“好。”
沉明玉深吸口氣,站在房間門口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推開門。
臥室的黑暗濃到將要化為實質(zhì),她的心高高懸起,腳尖踏進半步,背后客廳透出的燈光投進臥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