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知了悶熱的叫著,空氣中夾雜著路邊爛掉的椰子皮,沉悶的發(fā)著臭味。
路上沒有人,就連樹木都無精打采的耷拉著。
拐過彎,摩托車“嗡嗡”的引擎聲由遠傳來,停在了一家春娟理發(fā)店門口。
這是邊三角芒秀鎮(zhèn)唯一一家華人理發(fā)店。
修長的腿,跨過摩托,站在了地上,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紅綠相間的短袖花襯衫,懶散的耷拉著,黑色的老爺褲顯得不修邊幅,腳上瞪著褐紅色的男式皮涼拖,若不是甩著一頭亞麻色的臟辮,只看背影還會以為是國內(nèi)小區(qū)門口守門的二大爺。
“簡春娟???”聲線偏高,尾音尖銳卻很清脆。
他雙手叉腰,在門口轉(zhuǎn)了一圈,抬腳踹門,“簡春娟,你再不回來,我就真砸了??!”
一陣陣刺耳的引擎聲再次傳來,三輛摩托車一溜煙兒的停在了眼前,蕩起了一陣塵土。
“啊呸呸!”他刻意粗魯?shù)耐轮谒R道:“你他媽的,都不會慢點???”
三輛摩托車下來五個人,三男兩女,相視一看,走去年輕人面前。
“月哥,我們?nèi)ブ苓叾颊伊?,沒有看見春娟姨!”
“對,就連她經(jīng)常去的幾家賭場還有三黃口的小房子也去過了,沒有!”
個頭稍矮的男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小聲說:“實在不行,咱去西半坡那里看看?”
簡明月來回的走動著,額頭的汗水在陽光下格外的刺眼,他抬手擦了擦,襯衫掀起,漏出里面的白色短袖。
落下胳膊,襯衫邊角貼在胸口,漏出的白色底衣有些透,隱隱的看到里面纏著的白色帶子。
縱然被帶子纏著,也依舊擋不住鼓囊的胸肉,圓圓的,甚是豐滿。
“不行!西半坡吃人不吐骨頭!”小姑娘西西里著急的說:“咱們回去找找趙廠長,他有路子,讓他幫忙找找!”
趙廠長是他們打工的電子廠老板,是個華僑,人不好說話,以錢為重。
簡明月搜了搜身上的所有家當,只有潦草的一千塊錢。
其他人見此,也都開始翻身,沒一會兒,六個人湊了八千塊錢。
“哥幾個,等我找到我姑,第一時間把錢還給你們!”
都知道簡春娟賭毒全沾,不找到她,簡明月還能存點錢,一旦找到她,底褲都能被賣干凈了。
但還是面子上勸她不要想得太多,先把人找回來。
簡明月揣著這八千塊錢,去找趙廠長。
這是她跨國來到邊三角的第三個月。
她三歲就被送去嵩山腳下的武校學習,那個以少林寺出名的小縣城光是武校就有三百所。
學武不是她的目的,而是父母離異,沒人愿意管她,索性一人拿出一半的錢,將她送去武校,好讓那些教練來幫他們帶孩子。
所以簡明月是沒有童年的,風吹日曬的皮膚讓她不像個嬌艷欲滴的小姑娘,整天混在男人堆里,也沒有女孩子的俏皮可愛。
倒是十幾年的武藝傍身,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