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一臉為難,“小姐,您就饒了我吧,大夫人吩咐過,府里的人都要當呂氏不存在,只讓她自生自滅,如果大夫人知道奴婢給她送炭火,非得把奴婢趕出府不可,您就給奴婢留條生路吧。”
明芙魚黛眉蹙緊,“大爺就放任大夫人這么做嗎?”
既然這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規矩,那么盧平遠不可能不知道。
盧平遠和呂氏曾經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明芙魚想不通盧平遠現在有權有勢,明明已經不用再懼怕魏氏了,為何還要對呂氏的境況視若無睹。
丫鬟點了點頭,“大爺就算遇到她,也從來都當做沒看見。”
明芙魚只覺得荒唐,明明他們連兒子都有了,盧平遠還能抹殺呂氏的存在么。
明芙魚沒有再為難丫鬟,沉吟道:“以后炭火分到屋里來了,你將炭火分好就行,我親自過去送。”
她本來就不喜歡為難人,更何況她沒必要為了幫呂氏,卻害了丫鬟。
“多謝小姐。”丫鬟看明芙魚不聽勸,便沒有再多說。
明芙魚吃過早飯后,自己把東西搬到了呂氏的屋里,呂氏昨夜喝了藥,還在沉沉的睡著,呼吸比昨日順暢了一些,明芙魚便沒有打擾她。
她將呂氏屋子里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把破舊的碗碟都換了,還給呂氏的床鋪周圍掛上了帷幔,至少能擋一擋風。
她環顧四周,看得出來呂氏是一個文雅之人,屋子里還有開敗的花,應該是呂氏身體好的時候摘的。
明芙魚拿過來一個好看的花瓶,出去折了幾枝梅花,插到了花瓶里,放到呂氏的床頭,稍微驅散了一些屋里的藥味,給屋子里增添了幾分色彩。
呂氏醒過來,看到屋子里煥然一新的變化,忍不住驚訝,她驚喜的望著明芙魚,“阿魚,這些都是你做的?”
明芙魚點點頭,“嗯,您喜歡嗎?”
呂氏坐起身來,道:“我自然是喜歡的,可你我萍水相逢,你不必這么幫我的。”
明芙魚笑了一下,自嘲道:“我在盧府的日子也不好過,只能幫一天是一天,說不定哪天就自身難保了。”
呂氏眉心皺起,擔心道:“那99zl你更不要幫我了,我是這個府里不可說之人,你幫了我很有可能會給你招惹到麻煩,大夫人如果知道了,會為難你的。”
明芙魚搖了搖頭,“沒事,就算我不幫你,她們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看的。”
她在盧府身份尷尬,本來就不是個受歡迎的人,多一個人討厭人或者少一個人討厭她,也沒有什么差別。
明芙魚轉眸看向呂氏,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我們都是這個府里不受歡迎的人,有一刻的安寧就享受一刻的安寧吧。”
呂氏神色有些感傷,心疼地看著她,“盧府是個能吃人的地方,你以后有機會就快點離開吧。”
“那你為什么不離開?”明芙魚問。
呂氏沉默片刻,低咳了兩聲,垂眸道:“我兒子在這里,我不能離開……”
原來是為了盧青玉。
明芙魚沒有再說什么,可憐天下父母心,呂氏為了盧青玉留在盧家受苦,沈十娘又何嘗不是為了她才嫁到盧家。
……
書房里,盧平遠將手里的折子狠狠摔在盧青玉的臉上,怒氣沖沖道:“你是怎么做事的!這個寧懷春上次就在朝堂上公然頂撞我,我不是讓你趕緊找個法子除了他嗎?怎么現在半個月都過去了,他還是一點事都沒有!今天他竟然還膽敢上折子參我!”
盧青玉臉頰上劃出了一道血絲,他抬手摸了一下臉頰,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他抬起頭來,臉上卻露出怯懦的神色,跪到地上道:“父親,不是兒子不想做,而是兒子不敢做,寧懷春的上級官員是魏信吳大人,魏信吳是嫡母的兄長,兒子擔心寧懷春出事會連累到魏大人,到時候嫡母如果怪罪會不好交代,所以兒子雖然有了計策,卻一直沒有動手。”
盧平遠面色沉了沉,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輕瞇了一下眼睛道:“有我在,你不必理會魏氏。”
盧青玉抬頭,“可……嫡母的兄長如果出了事,她傷心難過怎么辦?”
“她愿意傷心難過就只管傷心難過!她嫁過來就是我們盧家的人,如果她分不清輕重,她就不配做我盧家人!”
“是……”盧青玉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眸中暗潮涌動,他微微低下頭去,遮住眼中的深沉,“父親,寧懷春官職雖然不大,但他在朝中交友甚深,兒子如果想扳倒他,恐怕靠自己一人難以行事。”
盧平遠渾不在意道:“吏部的吳子常、戶部的柳春望、刑部的常玉漱……都可以為你所用,我會吩咐他們暗中協助你,你有需要只管找他們,他們會配合你的。”
盧青玉挑了下眉,看著盧平遠的眼中笑意一點點褪去,意味深長道:“原來他們也是父親的人。”
“嗯。”盧平遠看著手里的信件,心不在焉應了一聲,想了想道:“你是我的兒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