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藥之后,楚渡君用一條白布包住明芙魚的額頭,在明芙魚腦后打了一個蝴蝶結,他第一次靠姑娘這么近,心都快跳出來了,臉頰通紅,包扎好后趕緊退回去坐好,紅著臉頰道:“阿魚、姑娘,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還好傷口不大,你這幾日小心別碰水。”
“謝謝。”
明芙魚掀開馬車簾,看著外面不見星光的夜色,秀眉輕蹙,不見歡顏。
楚渡君從懷里掏出一包桂花糖,展開糖紙,“阿魚妹妹,我這里有桂花糖、甜的……你吃了、心情會好一點。”
明芙魚回頭,垂眸看著糖紙上的一顆顆桂花糖,驀然想起謝巋然以前總喜歡買給她的桂花糕。
“……多謝。”
明芙魚拿起一顆桂花糖放進嘴里,熟悉的桂花味在她舌尖慢慢暈開,她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楚渡君看著她精致的側顏,紅著臉頰移不開目光。
楚云深將最后一名賊匪押進囚車里,盧傳韞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房門,屋子里被關押的百姓們瞬間慌亂起來,看到是官兵,才紛紛喜悅起來。
“大人,求您救救我們!”
“放心,我們就是來救你們的。”盧傳韞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問:“哪位是沈十娘?”
屋里的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應聲,盧傳韞心下一沉,面色不由凝重起來,又問了一遍,“沈十娘,我們是你女兒找來的,你在這里么?”
依舊沒人應聲,這時一個老嫗顫顫巍巍地抬了抬手,道:“大人,您要找的是不是這位夫人?這位夫人剛才身邊確實帶著女兒,只是她女兒已經跑了,她剛才受了驚嚇,暈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
盧傳韞走過去一看,老嫗身后的草堆上躺著一名女子,女子面色蒼白,有一副好面貌,柳眉瓊鼻,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女子,身上穿著粗布裙,頭上簪著一朵白花,跟楚云深形容的一樣,應該就是他要找的人。
盧傳韞彎腰將女子抱了起來,一股清雅的香味拂進鼻間,盧傳韞動作微頓,不由垂眸看了一眼懷里的女子。
沈十娘歪頭熟睡著,柳眉微蹙,眉宇間帶著一股可憐的柔弱99zl,像不小心掉落山野的嬌花,等著被人撿回去憐愛。
盧傳韞皺了皺眉,將人抱了出去。
……
將沈十娘等人救出來之后,楚云深連夜將明芙魚和沈十娘送到了明芙魚的舅舅家,還找了位大夫給沈十娘和明芙魚診治。
下了馬車之后,明芙魚看向楚云深,深深作了一揖,鄭重道:“多謝楚大哥幫忙,今日之恩,阿魚定然不忘。”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楚云深笑了笑,神色愧疚道:“巋然離開之前叮囑過我要好好照顧你,是我最近公務繁忙沒顧得上,不知道你家發生了這么多事,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盡管來找我。”
明芙魚輕輕點頭,再次深深作揖,心里卻清楚,不到萬不得已她不能再麻煩楚云深了。
楚云深轉身去牽馬。
楚渡君走過來笑了笑,把剩下的桂花糖都塞進明芙魚手里,“好好養傷,以后心情不好的時候多吃點甜的。”
明芙魚抬眸,淺淺笑了笑,“嗯,多謝。”
楚渡君面頰漲紅,又磕巴起來,“不、不用謝。”
明芙魚看著他,語氣溫和道:“說話磕巴多練習會好的,不要因為尷尬就不說,我小時候說話也吐詞不清,后來多說多練就漸漸順暢了。”
楚渡君一愣,紅著臉解釋,“我、我不是……我就、就是……”
他越急就越緊張,越緊張就真的磕巴起來了,明明在別人面前說話都順暢無比,偏偏在明芙魚面前就磕磕巴巴。
楚云深牽馬走過來,沒聽到他們的對話,拍了一下楚渡君的后腦,“走了。”
楚渡君只得上了馬,不情不愿跟楚云深一起離去。
走出一段距離,他忍不住回頭望去,明芙魚站在門口目送著他們,眉眼蘊著淺笑,熹微的晨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撒了一身淡淡的金光,光中的少女青稚柔美,那么那么好看。
……
沈丘陽走進家門,沈十娘端著茶走過來,笑了笑道:“兄長,喝茶。”
沈丘陽點點頭,在桌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沈十娘身子已經大好了,她看著沈丘陽,躊躇片刻,聲音溫和地開口道:“兄長,我之前說想讓阿魚去書塾讀書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阿魚以前在長安的時候一直都有讀書,不曾落下過功課,她如果去了書塾,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沈十娘帶著明芙魚已經來到沈家半年,沈十娘的父親和母親早就已經過世了,家里只有這位兄長和嫂嫂,還有他們的四個孩子。
沈十娘的娘家是書香世家,世代教書育人,家里有一間書塾,沈丘陽平日就在那里教書,他家的孩子除了已經出嫁的大女兒,剩下的都在書塾中讀書,沈十娘看明芙魚日漸長大,不想讓她將書本耽誤了,也想讓她一塊去讀書。
沈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