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小路,鞋底踩在一段枯枝上, 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遠方傳來一聲狼叫聲,明芙魚心口猛地一顫,趕緊捂住口鼻躲到了一棵槐樹后。
一頭野狼跳了過來,狼尾拖地,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綠光,四處搜尋著。
明芙魚屏住呼吸,身體繃緊,心驚膽顫的聽著狼爪踩在泥地上逐漸逼近的聲音。
她從未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漫長, 野狼走的每一步都格外清晰,像踩在她的心上一樣, 沉甸甸的,她抓起一塊尖銳的石頭, 緊緊地握在手里, 瘦弱的手腕用力繃緊,指尖泛白。
野狼越靠越近,明芙魚躲在樹后, 一顆心高高提了起來。
夜色彌漫,就在野狼要跳過來的時候,不遠處一只野雞飛了過去,野狼改了方向,猛地追了過去,遠處傳來野雞的叫聲和令人膽寒的撕咬聲。
明芙魚心驚膽顫的聽著,直到野狼吃飽喝足離開。
明芙魚撥開雜草,確定狼已經走遠了,才猛地呼出一口氣來,跌坐在地。
她這才發現自己身子早就蹲麻了,她沒時間耽擱,很快就撐起身,繼續往前走,她的雙腿微微打著顫,她走了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她伴著夜色一直往前走,腳已經磨起了泡,身體筋疲力盡,但她還是咬緊牙關不斷的往前走著,漸漸她覺得腿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只能麻木的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她一腳踩在滑石上,身體無法抑制的摔倒在地,那處看起來是一片長長的草,其實是一處滑坡,她倒下后身體無法抑制的順著斜坡滑下去,連滾數圈,一直滾到了山下,正好摔在泥漿里。
夜色像潑了墨一般,連月亮都看不到,一片漆黑。
明芙魚有片刻的恍神,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即將暈過去,卻硬生99zl生挺回來的一樣,她全身都是泥,手腕上磕破了皮,額頭也磕出了血,小腿劃傷,全身都泛著難以忍受的痛,她躺在那里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黑暗中,明芙魚看到旁邊的官道上有人下了馬,一道人影走了過來,她尖叫一聲,不知從哪找回的力氣,用力推開那人的手,抓住一根樹條就抽打了過去。
“姑娘!我不是壞人,你沒事吧?”
火把靠近,四周重現光明,明芙魚睜開眼睛,看到了楚云深變得成熟的臉,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眸,一瞬間忍不住懷疑自己在夢中。
幾年未見,她有些不確定,抖著唇試探道:“……楚大哥?”
“你是……巋然那個義女?叫……叫阿魚?”楚云深看著明芙魚熟悉的面容,終于憶起了幾年前一直跟在謝巋然身邊的小丫頭,明芙魚這幾年長大不少,他差點沒認出來。
他看著明芙魚臟兮兮的小手和流著血的額頭,關切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明芙魚一瞬間哭了出來,拽住楚云深的衣袖,哽咽道:“楚大哥,求你……救救我娘。”
旁邊舉著火把的楚渡君,怔怔看著明芙魚和楚云深,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
楚云深聽明芙魚說完事情經過之后,立刻去附近調兵,前往解救沈十娘等人。
楚渡君和明芙魚坐在馬車里,馬車里靜悄悄的。
楚渡君遞給明芙魚一方繡帕,低聲道:“阿魚妹妹,你把臉擦擦,我給你處理一下頭上的傷口。”
明芙魚接過繡帕,輕輕搖了搖頭,她心中擔心沈十娘,嗓子就像堵住了一樣,不想說話。
“你別怕,我是楚云深的弟弟,名叫楚渡君,比你大兩歲,你現在很安全,不會有人傷害你的。”楚渡君抿唇笑了笑,拍著胸口道:“我保護你!”
明芙魚輕輕點了點頭,見楚渡君一臉熱情,只能澀聲開口道:“我知道你是楚大哥的弟弟,我去過楚府,他們說楚大哥帶著弟弟去看望祖母了。”
楚渡君見她開口,眼前頓時一亮,開心和不開心都寫在臉上,“對,我們去別莊看祖母了,祖母年事已高,一直在別莊休養,正好遇到大雪,我們就耽擱了兩天,今日正好有事要回長安,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你,你放心,我哥已經去找盧大人了,現在正帶兵去救你娘呢,一定不會有事的。”
明芙魚微微一怔,“哪位盧大人?”
楚渡君道:“盧傳韞大人,他是押運官,手里頭有兵,正好在這附近,我哥說找他更快,現在已經跟他一起去救你娘了。”
明芙魚微微放心了一點,她雖然沒有聽過這位盧傳韞大人,但他手里既然居然有兵,那么對付幾個山賊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只是不知道母親現在如何,心中依舊壓著大石。
楚渡君倒了杯茶給她,溫聲道:“先喝口水吧。”
明芙魚聲音沙啞干澀,跑了這么久,已經不知多長時間沒喝過99zl水了。
明芙魚將整杯茶都喝了下去,放下茶盞,打起些精神來,拿著帕子將臉上的污漬一點點擦干凈,漸漸露出一張白嫩嬌美的小臉,唇如點珠,面若芙蓉,未施脂粉的面頰更顯天然之姿。
楚渡君微微睜大眼眸,目光定定落在明芙魚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