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川遙笑容不變,“不。我們連姓氏都改變了,難道還不夠表達我們的想法嗎?”
“至于小惠……抱歉我們特意回來就是要取消這個約定的。”她誠懇地說,“據我所知,當時家主大人您與甚爾達成協議時,既沒有簽訂合同,也沒有達成束縛……順提,就算簽訂了協議,也是不合法的呢。”
禪院直毘人重新拿起酒壺仰頭灌了一大口。
來了,熟悉的風格作風。
正因為是無咒力的廢物,禪院遙更加地努力汲取外界的知識,并且極其擅長同時做出兩套方案來應對。
一套是普通人的方案,一套則是咒術界的方案。
闊別多年,徹底融入普通人世界的淺川遙手段又要更加厲害,因為同時深入了解過兩邊世界的規則,她能將一二兩套方案結合,產生更有效的第三種方案。
淺川遙從不會打無準備的仗。
就像現在,甚爾是無咒力的天與咒縛,束縛顯然對他沒有用,而合同……誠如淺川遙所說,這種內容的協議是不作數的。
曾經禪院直毘人答應與伏黑甚爾交易就是看準了后者強烈的自毀情緒,以及非常符合禪院家的腦回路。
因此當年來看伏黑甚爾絕無反悔的可能性。
可惜,現在伏黑甚爾的精神狀態要比之前好上不知道多少,而淺川遙也重新出現在了甚爾身邊。
擅長操控人心的淺川遙,和神經纖細自毀情緒嚴重的伏黑甚爾,這樣的組合。
呵呵。
和把惡犬的項圈親自送到淺川遙手里有什么區別。
“真是嚴謹啊。”禪院直毘人搖晃著酒壺,“十種影法術還是在禪院家比較好,不然僅憑你可是守不住寶藏的。”
正如淺川遙的猜測,禪院家絕不會放過十種影法術,何況還有伏黑甚爾和禪院家主的約定在前。
咒術界都是不講道理的垃圾,非要有絕對的武力以暴制暴才會消停下來。
遙微笑著,瞪了甚爾一樣。
都怪你,現在事情變麻煩了。
她眼神中表達了這樣的含義。
兄妹間的默契讓甚爾準確接收到訊息,他本就懶散地跟在后面,和淺川遙四目相對后聳肩。
怪他咯?他可是人渣哦。鼠刺
淺川遙憋了憋,決定回頭再和甚爾翻舊賬,轉頭和禪院直毘人繼續對話。
“感謝您的關心,我有充足的自信保護小惠。”
禪院直毘人哈哈大笑,“是嗎?因為天與暴君?那你就用這個理由和其他人商量吧!”
顯然禪院直毘人并不覺得只憑伏黑甚爾可以抗衡禪院家。
那只是一只惡犬,即使會咬人,也不會真的將主家徹底覆滅。禪院直毘人有這個自信。
“那就拭目以待了。”淺川遙笑了笑,他們已走到禪院家商議大事會用到的建筑前,外面是森嚴的守衛。
離開禪院家數年,雖然下面的人在變化,但上層想必還是一潭死水。
換言之,一會兒要見到的全是當年見過的令人厭惡的老臉。
想到這兒,淺川遙心頭涌現些許不耐,但表面還是完美的禮儀。
“您先請吧,家主大人。”她笑瞇瞇地說,偏頭看向守衛,“喲,已經做到這種程度啦,看來留在禪院家是不錯的決定,對吧?”
“你……!”
守衛看到淺川遙的正臉瞳孔緊縮,顯然將她認出來了。
和淺川遙同一批的同齡人,只不過是肆意欺負遙的那一批,當少年人成年,也只不過是成為禪院家小小的一個侍衛。
侍衛也認出來了后面的甚爾。
今天是什么日子?兩個廢物都回來了?
但比起明顯打不過的甚爾,一別經年仍然平平無奇的淺川遙還是和印象中一樣弱。
侍衛先是對家主行禮,接著手中刀具一轉,攔住了淺川遙。
“禪院家重地,女人不可以踏入。”他高傲地說,有家主在沒有說得更難聽,只是陰陽怪氣,“你這是回來投奔禪院家了?”
小惠抬頭看去,他自進入禪院家就感到這個地方對遙和甚爾抱有很大的惡意,現在面前這個人也不例外。
而遙也變了一個樣子,有點可怕。
禪院直毘人沒有搭茬,攏著袖子注視這場鬧劇。
淺川遙抬了下眼,“你在說什么惡心的話啊,我差點就要吐出來了。”
接著,她收起笑容,“小嘍啰就要有小嘍啰的樣子,讓開。”
成年女性眼鏡后面漆黑的雙眼像是深淵,里面是向外窺探的怪物。
侍衛的心臟狂跳,不由自主就讓開了路,任由淺川遙通行。
禪院直毘人將一切盡收眼底,怪笑道,“氣勢非凡啊。”
總覺得除了天與暴君,淺川遙還另有后手。
淺川遙頷首,“畢竟神主在看,出門在外我可不能弱了氣焰。”
禪院直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