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水流響起,隨著腳步聲一起響動,別有一番律動。
鏡子里傅菀青和韓溪知的眼神交叉到一起,隨既又垂下。
“一起回去不?”韓溪知用濕漉漉的手關了水龍頭,還積攢在肌膚上的水珠順著韓溪知手的曲線蜿蜒而下,滴落到洗手池的大理石邊緣。
傅菀青十分隨意的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在藍白的校服上印了點水漬,看上去突兀的很:“行啊。”
韓溪知垂眸看著傅菀青腰際的水漬有些難耐,偏頭躲開了看著傅菀青的視線。
“夏盼弟的事”
“以后別提了。”傅菀青踢開了水泥路上的一顆小石子,模樣有些圓的石子受力滾動著滑落到了旁邊的花圃里,淹沒在灌木中沒了蹤跡。
韓溪知的眼神一直跟隨著那顆石子移動,直到看不見了才轉移了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夏盼弟她爸爸”韓溪知突然說不出口,夏壯的事是她第一次遇見,她從無數人口中從網絡上看到過,但是真真正正的碰上和接觸這是第一次。
“趁我現在心情好,你有什么想問的也能問,但是別說出去。”傅菀青看出了韓溪知的疑惑,四周看了看確定了沒人也就給了韓溪知肆意發問的機會。
“這樣的事情很多嗎?”韓溪知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這是太平盛世應有的模樣。
“你覺得呢?”
“我以前聽過我爸的合作伙伴和在網上看過同樣的案例,每爆出一個這樣的事件全網都會去譴責那些不把女孩子當人看的愚昧者,但是”
“但是你覺得他們就是因為壓根的沒文化,對于這些事情都是覺得理所當然的?”傅菀青停下了腳步,順著旁邊一棵較為粗壯的樹靠著。
“差不多吧。”韓溪知用腳尖點在地上,攔下了一只螞蟻的去向,螞蟻被迫轉移了路線。
“你覺得他們可憐?”
韓溪知猛地抬頭:“怎么可能。”隨即又低下了頭:“有點可悲吧。”
傅菀青背著手,手背碰到了樹干:“他們確實算是可悲吧,沒有文化不懂法律,在他們眼里他們祖輩留下來的東西就是正確的,所以他們才會這樣做。”
傅菀青的指尖劃過了粗糙的樹皮,一使勁用力的摳了摳:“你覺得夏盼弟可憐嗎?”
韓溪知蹲下身子,被太陽曬得滾燙的地面烘出熱氣,朝著韓溪知迎面撲來:“可憐。”
“可是你知道嗎?夏盼弟已經算是幸運的了。”一塊樹皮被傅菀青扣了下來,藏在了傅菀青的指甲縫里。
“有一些人他們連夏盼弟那樣掙脫的勇氣都沒有,她們很順從的去嫁了人,沒過個幾年就生了孩子,她們可能還不滿十八,連成年都沒有。”
韓溪知的瞳孔猛地收縮:“很常見嗎?我看你們好像都很習慣,一點也不意外夏壯說出的那些話。”
“鄉下挺常見的,現在已經少很多了,據我媽說以前更多。”
韓溪知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她們為什么不反抗?”
“因為連她們都不知道法律可以讓她們不嫁人,她們只知道父母讓她們嫁她們就得嫁。”傅菀青用另一只手摳出指甲縫里的樹皮,碎屑跌落。
見慣了光明見慣了美好,韓溪知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就沒有辦法嗎?”
傅菀青的聲音不算沉重卻也不輕松:“有。”
“什么?”韓溪知抬起頭對上了傅菀青的眼。
“九年義務教育。”傅菀青的眼眸照進了韓溪知的眼底深處。
“你別開玩笑,我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啊!”傅菀青含笑道:“你自己不也說了嗎?他們就是沒文化啊!”
“有用嗎?”韓溪知苦笑:“我曾經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是事實讓我跌碎了三觀。”
“有,雖然黑暗無法完全消失,但是至少可以減少很多很多這樣的事情。”傅菀青也學著韓溪知的樣子蹲下。
“只是這條路很漫長,也很艱難。”傅菀青用手指挑起一只螞蟻,任由螞蟻在她的指尖上四處逃串,帶來一絲絲的癢意。
“比新z國建立還難嗎?”韓溪知看著驚慌失措的螞蟻慌不擇路的在傅菀青的食指上轉圈圈,走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一條出路。
“不是一個級別。”傅菀青食指重新點上了地,螞蟻終于回到了地面。
“怎么說?”
“新z國的建立是前人用汗血鋪就的路,這種愚昧落后產生的黑暗趕盡殺絕不了的,你看那些比我們先發展起來的國家做到了嗎?”
傅菀青樂可的看著螞蟻回到了花圃里,棕色的身體和泥土合為一體看不見了:“我們只能讓他們盡量少發生,鏟除不了的。”
傅菀青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走吧,好學生,你遲到老師不怎么會說你,但是再不回去你就是曠課了。”
“我還有個問題。”韓溪知叫住了傅菀青。
傅菀青失笑:“你當我百度呢?還有問題問百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