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比較血腥。
趙家的幾個男人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此時此刻他們連喊叫都做不出來了。
趙良被吊在大門上。
身子在滴血,劇烈的痛苦讓他不斷的嘗試蜷縮身子。
但他年紀比較大了,身體虛弱。
那樣子就像是被吊著的蝦米在不斷的抽搐。
濃烈的血腥味道在這天地之間彌漫著。
圍觀的百姓們,被這情形嚇的都有些恐懼,紛紛后退。
但并沒有人逃跑。
他們在繼續圍觀。
“活該!”
“誰叫他們趙家看人家是外地人,就往死里欺負!”
“天殺的都該遭報應?!?
人群里傳來憤憤的罵聲。
“趙老爺,怎么樣?你現在是不是生不如死?”
薛柳走到了趙良面前,滿身的鮮血,低垂散亂的灰白發絲,還有那懷里的布偶上也沾染了些許血跡。
她看起來讓人覺的恐怖至極。
“你這個瘋子……瘋子……”
趙良徹底崩潰了。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流下了眼淚。
趙家的子孫全都被殺了,趙家的男人全都被閹割了。
這相當于趙家真的斷子絕孫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這跺跺腳都能夠讓清水縣顫三顫的趙家,會變成這樣。
心里的絕望無法形容。
就算活下來,他以后也再也沒可能在清水縣抬起頭來了。
報應??!
“呵呵……”
薛柳并沒有繼續理會趙良,她低下頭,陰冷的面龐上浮現出了罕見的溫柔,輕輕的撫摸著懷里的布偶,笑著道,
“小山,你看,娘是不是說到做到,說給你報仇,就給你報仇了!”
“你別聽這老東西胡說,娘不是瘋子,娘都是被他們給逼的!”
“娘最疼你了!”
薛柳低頭,把布偶的臉頰和自己的臉頰輕輕的蹭了蹭。
那樣子真的像是一位慈母。
希律律!
這時候,街道的盡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粱辰和許青歡疾馳而來。
他們一路穿過了百姓們形成的包圍圈,然后來到了趙家的府宅面前。
馬蹄急促停下,使得馬前蹄都是高高的抬了起來,然后又重重的落下。
粱辰和許青歡都沒有等馬停穩,已經飛身而下。
“兩位來了啊。”
薛柳拍了拍懷里的布偶,然后這才是抬起頭,看向了粱辰和許青歡。
那眼睛里有著澹澹的猩紅閃過。
“薛氏,這兩位可是奉天司的高手,你跑不掉的,我勸你快快束手就擒!”
一名清水縣衙的捕快見到粱辰二人,頓時如釋重負,大聲叫嚷道,
“不然可沒好下場!”
“閉嘴!”
許青歡眉頭微皺,一個眼神兒把那名捕快訓斥的不敢再張口。
這薛柳現在的實力可不容小覷。
而且,許青歡還想借著薛柳追蹤幕后之人的線索。
所以不想刺激薛柳。
她深吸一口氣,來到了薛柳的面前。
兩人的距離大概只有兩三丈。
她看了一眼薛氏后面的那些已經奄奄一息的趙家人,然后沉聲道,
“同為女子,我知道你的苦衷?!?
“這些人,都該死!”
“但你沒有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聽我一句勸,回頭,我可以向奉天司求情,給你一條生路!”
“我保證……”
咯咯!
許青歡的話沒有說完,薛柳已經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她笑的前俯后仰。
眼淚都慢慢的從眼角流淌了出來。
然后突然瞇起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許青歡,陰聲問道,
“生路?你覺的我現在還在意活著或者死了嗎?”
“活著……”
薛柳勐的把懷里的布偶舉起來,對著許青歡用力搖晃,尖聲吼道,
“活著就天天抱著這個布偶,當作我的兒子,你覺的我活著有意思嗎?有什么意思?”
“我早就不想活了!”
“我……”
薛柳的聲音突然又軟了下來,她的眼神里浮現出了濃濃的溫柔,近乎癲狂的溫柔,靜靜看著手里的布偶,然后又重新放在懷里。
低聲道,
“我其實死了才是最好,這樣就能夠下去陪我的孩子了,他那么小的孩子,在下面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這兩年得多害怕啊……”
薛柳咧開嘴,臉上的笑容充滿凄涼。
“可是……”
許青歡還想再說些什么,但薛柳顯然已經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