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如雷。
雨絲越來越大,開始變成雨線。
粱辰和許青歡的臉頰被雨打濕,即便有蓑衣遮擋,衣服上也出現(xiàn)了些許水漬。
“這九姨太是怎么回事?”
粱辰一邊策馬疾馳,一邊問道。
“又是劉榮禮這狗縣令治下的一樁冤桉。”
許青歡面色陰森,怒道,
“兩年多前,趙家的家主趙良看上了一位外地逃難來的婦人,但這婦人有男人,也有孩子,趙良用了些陰暗的手段,讓婦人的男人欠了一大筆銀子,然后借此威逼利誘,將婦人強搶到了府上。”
“這趙家為了讓婦人徹底死心,乖乖給趙良做妾室,竟然把婦人的剛出滿月的孩子給扔進魚缸里淹死了。”
“那婦人四處求告,結(jié)果劉榮禮用一句趙家家門之事,就給打發(fā)了!”
“據(jù)說后來那婦人就瘋掉了!”
粱辰聽到這里,面龐上的神色變的更加凝重,他皺眉道,
“這婦人如今出現(xiàn),又變的實力強橫,和折紙人,趙傳生兩個桉子基本上完全一樣,看來咱們的猜測是對的,有人在暗中操縱這件事情!”
“咱們要小心了。”
粱辰拽著馬韁的手微微用力,提醒道,
“待會兒見到那婦人的時候,千萬不要暴露咱們已經(jīng)知道的這些事情,如果被幕后之人察覺,他們很有可能會滅口。”
“我知道!”
許青歡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
趙府。
作為清水縣里有頭有臉的鄉(xiāng)紳,連續(xù)三代出過舉人的家族,趙家的宅院在這整個縣城里面,排面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三進三出,恢弘大氣。
光是前面待客的庭院,面積就已經(jīng)超過尋常人家的整個宅院,后面的廂房更是有足足二十來間,其中七八間都是帶單獨小院的。
又些小院子里,甚至還有單獨的門戶。
如果不熟悉這里的人,走進來都有可能迷路。
就連這平日里巡視的家丁,都有十四五個,以防止有人對這家的主人不利。
平日里。
這趙家的這棟宅子就和縣衙的地位差不多,一般百姓都是連靠近都不敢的。
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那位趙家的舉人老爺?shù)霓I子,就都得避讓。
生怕惹上什么麻煩。
但今日,這情況大不同了。
高高在上的趙家,被一個瘋女人給堵了。
那些趾高氣昂的趙家人,尤其是那位出門只坐轎子,不屑于看人的趙家家主,趙良,更是被那個瘋女人吊在了趙家的大門口。
并且,瘋女人將他的褲子給扒了,用一根細(xì)鐵絲拴住了他的下面。
細(xì)鐵絲的另外一端,就被瘋女人抓在手里。
趙家的七八個孩子也被吊了起來,安排在趙良的身后。
這些孩子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的,一個個嚇的臉色慘白,哭哭啼啼不斷。
有的人褲子都尿濕了。
“柳兒……”
“我可從來沒害過你,放了我兒子,他才兩歲啊!”
“我求求你了!”
一位趙家姨太跪在地上,正痛哭流涕的給對面的瘋女人磕頭。
“你沒害過我?你也好意思說?”
被稱作柳兒的瘋女人,真名叫薛柳,也就是趙家的九姨太,她一身破破爛爛的紅衣,懷里抱著布偶假孩子,一邊輕輕地?fù)崦⒆拥哪X袋,一邊陰聲問道,
“我孩子奄奄一息,還有救的時候,我讓你去幫我請大夫,你怎么做的?你當(dāng)作沒看見!你還說沒害我?”
“你是沒害我嗎?”
薛柳那亂糟糟的頭發(fā)垂了下來,將半邊臉遮擋住,她的眼睛里滿是陰森,咧嘴笑道,
“你,還有你們……”
她說到這里,勐的抬起頭,看向了那些被栓起來,跪在地上的人們。
有趙家的旁支,有趙良的幾個姨太。
“呵呵……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害我們母子的兇手!”
“今天我就要讓你們也嘗嘗我當(dāng)初的痛苦!”
休!休!休!
薛柳的話音一落,她的右手中已經(jīng)是出現(xiàn)了七八枚黑色的刀片,隨著她勐的甩手,這些刀片都是暴掠出去。
噗!噗!噗!
這些刀片鋒銳無比,在勁氣以及強大神魂的催動下,極為精準(zhǔn)的,全部落在了那些孩童的心口上。
頓時,鮮血飛濺。
有的孩童連慘叫都沒有發(fā)出來,當(dāng)場斃命。
有的人還在抽搐,但已經(jīng)無力回天。
地面上頓時殷紅一片。
“啊……我的兒啊!”
“我的閨女啊……啊……”
“不……”
幾位姨太看到這般情形,一個個臉色都是變的慘白無比,發(fā)瘋般的哀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