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皺了眉,不曾想自己竟然會聽到這樣一句話。
他沉默片刻,問:大兄你就這樣直接告訴我了?
陰天子反問:不可以嗎?
孟彰少頃后嘆道:當然可以。
大兄要鎮壓的那部分時空縫隙,就是在外面嗎?他看向了大殿外深沉至極的黑暗。
陰天子先是點頭,旋即又搖頭:在,也不在。
孟彰似懂非懂,也不扯開話題,只問:那時空縫隙威脅很大嗎?
陰天子說:直接威脅倒是沒有多,就是后面的影響會比較麻煩。
孟彰問道:佛?
陰天子說:算是吧。
算是?那除了佛以外
孟彰沉默了一陣。
大兄,佛最早是在哪里出現的呢?草原還是藏&iddot;地?
陰天子倒不奇怪孟彰會對佛的出現產生興趣。
草原。藏&iddot;地那邊暫且還沒見影子。
看來,他自己或許算不上是來自時空縫隙的影響,但司馬慎一定是。
陽世天地中炎黃九州與草原的邊界線處,忽然出現了一個孟彰。
他背對著炎黃九州,面向茫茫的草原。片刻注視后,他邁開腳步走入了那草原之中。
陰天子顯然也看見了那個孟彰,他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放松了。
那些佛的手段很是詭譎血腥,你在接觸的時候多注意些,沒有提前準備莫要輕易靠近。祂叮囑孟彰道。
孟彰點頭應了。
盡管孟彰已經提前得到了陰天子的提醒,也從曾經的記憶中找到零星印象,可當他真正跟這些草原的佛門修行者接觸時候,他險些沒忍住一陣陣生理作嘔。
第465章
手上拿著的用、用以進食的碗不是瓷碗,不是陶碗,更不是銅碗、銀碗、金碗,它是骨質的;被精心刻繪隨后懸掛起來鄭重供奉的所謂唐卡,它們的材質不是紙或者布,而是皮;燈盞里盛著的、用以照明的燈油,不是桐油,是脂油。
而這些拿來制作法器的骨、皮、脂,則統統取材于一個物種。
人。
人的骨、血、皮、肉,等等等等,都是他們法器的材料。料想來,若不是前段時日陰世天地中的諸位陰神神尊正式正位天地,取回權柄收攏陰魂惡靈以平衡陰陽,孟彰相信他必定還能在這些草原僧侶的身上看到以陰靈為材料制成的法器。
又或者該說是所謂的護法神。
孟彰在這些草原僧侶的身上看到了濃郁到黑沉的怨氣。
這些草原僧侶沒有一個周身的氣機是干凈的,全都怨氣纏身,無非就是多少罷了。
孟彰走過大大小小的草原部落,見過一個個修行佛門法脈的草原僧侶,越看,他越是沉默。
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么佛門法脈在經過幾次興衰起落后才能真正扎根炎黃九州了。
就眼下這野蠻生長、肆無忌憚的佛門法脈,不可能會被炎黃人族所接納。
所以得改,得刪。
不做任何的改變,這初始的佛門法脈只會流于血腥與恐怖。充其量跟南方的苗蠱一個等級,甚至都不能跟諸子百家法脈比擬,遑論是更尊崇的道門和祭祀法脈了。
怎么樣,放心些了吧?牛頭問。
孟彰轉身,對突然出現在他身側不遠處的牛頭和馬面點頭見禮。
眼下是不需要擔心,但再過得些年月,就未必。不過那都是日后的事情了。孟彰道,彰見過兩位兄長。
牛頭和馬面隨意地擺擺手。
你感覺怎么樣?可還好?馬面也問孟彰。
孟彰知道祂問的是什么。
還好,雖然是惡心了點,但沒什么事。頓了頓,他說,兩位兄長放心,我在這天地各處行走,也很是長了些見識的。
牛頭和馬面對視了一眼,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祂們又不是謝必安和范無赦那兩個,跟孟彰多有來往,交情不淺,雖然都是陰神,都是以兄弟相稱,可祂們跟孟彰還是很陌生的。
那你接下來可有什么打算?牛頭問,要繼續在這草原里走一走嗎?
孟彰沉默片刻,點頭:是需要在這邊再多留一陣。
我想多看一看草原。
這草原上的人族也好,靈也罷,都還比較血腥野蠻,真沒多少能入孟彰的眼的。唯二能叫孟彰多留心幾分的,也就是這草原上各族的族史演變和這片草原本身了。
若有人為此要說孟彰高傲,那孟彰也不否認。
那你就隨意吧。牛頭說,若果有什么需要,盡可喚我老牛和馬面,我們常在這邊的。
孟彰早先時候見到牛頭和馬面的時候就想問了:你們兩位兄長會長時間守在這草原上?
牛頭和馬面對著孟彰露出了一個帶著疲倦的笑容。
孟彰無意識地身體后仰,他問:諸位兄長中,不是鬼王、日游神、夜游神等共計十位兄長行走陰陽兩方天地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