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史家的老家伙確實可惡,但司馬遷卻是無辜的。他也不愿意經受一次那樣的事情。況且,就算司馬遷并不為自己曾經所遭遇的磨難郁郁消沉,可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也不能真撕扯人家的傷口。
得忍耐,看在司馬遷那好孩子的份上
不斷地告誡著自己,小說家的先賢重又將目光轉向了孟彰的位置。
能支撐門庭、爍爍古今的英才會有的,只要他們小說家的人足夠用心,孟彰這小孩兒就一定會是他們小說家的人。
孟彰這小孩兒,可是心軟的好孩子。
尤其是對那些剖出一顆心真誠對待他的人,孟彰這小孩兒很少硬得下心腸的。
史家的先賢也知道小說家的先賢此刻沸騰的心思,并沒有再次撩撥,而是等了等,才慢悠悠地開口。
哦,我忘了,你們小說家是看上了孟彰,想要將他收入你們小說家,支撐起你們小說家的門庭呢。
小說家的先賢懶得理會他,連一點眼神都沒有分過去。
史家的先賢也不在意,他遙遙望著孟彰所在的那位置,看兵家和方技家站出來,將他們準備好的饋贈連同獎勵拿出來送到孟彰的近前。
兵家取了《六韜》作饋贈,又給了百戰將軍甲作為獎勵
嗯,看來他們家雖然沒有要將孟彰引入兵家的心思,但確實也很看好他。
史家先賢是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那件百戰將軍甲的珍貴之處。
《六韜》算是中規中矩,但這百戰將軍甲史家的先賢搖了搖頭,目光也在那件閃爍著寒光的戰甲流連不去,百戰將軍甲,可不止是一位百戰將軍的戰甲那么簡單。
它根本就是用百位百勝將軍的戰甲熔煉而成的珍寶,內中似乎更存留了這些將軍們所經歷過的場場血戰影像
小說家的先賢目光也跟著落到了那件戰甲上。
他們也真的是用心了。
第318章
小說家的先賢看著那件被送到孟彰近前的戰甲,也很有些垂涎。
這可是很寶貴的寫作資料。尤其是對于有意涉足兵士將領相關小說題材的著作人來說,更是如此。
往日小說家里也有人想跟兵家的那些武夫討要,可愣是沒找到機會開口。
小說家雖也是炎黃人族族群諸多文化流派之一,甚至躋身諸子百家之列,但它在諸子百家中卻是落入下流,素來不是很受人待見。
而兵家的那些人
他們連諸子百家中的清流顯貴文脈都嗤之以鼻,何況是他們這些小說家?
史家的先賢呵笑一聲,就帶出幾分幸災樂禍來:誰叫你們這些人落筆行文的時候,要么就是夸大了事實,要么就是歪曲了人家的言論和作為?該你們的!
小說家先賢悶聲道:說了多少次了?是行文的需要,都是為了保證故事的趣味性,我們沒有惡意的!從來沒有!
沒有惡意?史家先賢也懶得拿著這個經年爭論不下的議題來跟他辯,只反問小說家的先賢道,你能保證嗎?即便你自己下筆寫作的時候沒有惡意,那你們小說家的其他人呢?他們也都沒有嗎?
小說家先賢悶了一陣,強應道:我們是文人,提筆都是為了些我們心中的故事,抒發我們心中的感情。一千個人有一千個人的模樣,一千個故事也有一千個故事的內容與創意,我們小說家的人
堅持我們的創作不應該受到太大的限制。
史家先賢臉色一沉,還是反問:于是就不在意你們那些故事大肆流傳之后的影響了?
小說家的先賢面上閃過一絲煩躁:這件事我們彼此之間爭論了許久,往后看來也還要一直爭論下去,你確定也要在這里跟我再爭論起這個問題嗎?
話語說到這里,都不等那邊廂的史家先賢回答,小說家的先賢忽然靈光一閃,意識到了什么。
他警覺地瞪著史家先賢,質問也似地道:你今日特意跟我提起這件事來,是想要讓我主動退讓,打消將孟彰這小孩兒引入我小說家中?!
史家先賢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也就是話趕話說到這里罷了。
頓了頓,史家先賢又問:我真要是打著這個主意,你會遲鈍到發現不了嗎?
小說家先賢這才收斂了面上的狐疑,笑道:倒也是。
那你是為的什么?他又問。
史家先賢沉默一瞬,往孟彰那邊廂看去一眼,才回轉目光來。
你一眼就相中了孟彰,心心念念要將他引入小說家里,成為你們小說家的人,以幫助你們小說家支撐門庭,再開天地史家先賢問,不就是因為孟彰廣闊、跳躍的思緒嗎?不是看中了他那些層出不窮的好點子嗎?不是看中了他瑰麗又極具邏輯條理的想象力嗎?
小說家先賢看著史家先賢的眼神越發警覺。
是,這些都是你們做小說家的人所應該要擁有的特質。世人得其中之一,就已經是很不錯了,何況這些東西孟彰身上全都有?
史家先賢完全無視了小說家先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