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旁聽許久的炎黃人族先輩接話道:賢兄的意思是說,阿彰小郎君很可能在夢海中獲得了某些機緣?
那炎黃人族先賢嘆道:且不說阿彰小郎君跟陰神們的因緣,只說阿彰小郎君在陽世時候的那些時候
他特意等了等,好讓其他的炎黃人族前輩先賢整理他們的思緒,然后才繼續道:他那時身體病弱,整日整日地昏睡。以他在夢道修行上的天賦,誰知道他那些日子里是不是出入夢海,又是不是通過夢海看見了什么呢?
是啊,一眾炎黃人族前輩先賢看著金鑾殿玉階上那正在快速汲取殿中各色動蕩道蘊的小郎君,面色都很是復雜,誰又知道,以他在夢道修行上的天賦,在夢海里碰到了什么呢?
那些羨慕、欣慰、期待,又都在他們彼此間的對視中被坦然接納。
不論阿彰他在夢海中碰到了什么,只要他安安穩穩的,那對于我們炎黃人族族群來說,就都是好事。阿彰他,是個愿意跟族群分享、也愿意為族群興盛安泰出一把力的好孩子。
是啊,阿彰他是個好孩子
隨著一個又一個炎黃人族族群的前輩先賢點頭贊許,磅礴的文運、炎黃人族族運像是找到了一個洼畦一般,向著他那邊流淌過去。
得這些文運、族運灌入,孟彰那原本便算厚重的氣運膨脹了足有三成。
別看不起這三成,要知道,這增長的三成數量是以孟彰原本的氣運為基礎的,真不少了。
倘若換了旁人,憑空多出三成氣運,在自身位格未曾有過提升的情況下,很容易出現根基不穩、德不配位的情況,但孟彰卻不會。
他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淵洞一樣,灌入多少氣運他便收納多少。那些灌入的氣運在他面前,甚至都濺不起一點漣漪。
哪怕是一眾炎黃人族族群的前輩先賢睜眼看去,也只能看見鎮壓在孟彰氣運上方的一部書典。
你看清楚了嗎?一位先賢瞇著眼睛打量半餉,忽然出聲詢問旁邊的同伴。
另一位先賢苦笑著搖頭:沒有,我就只看到了一本書典。
我也是,另一位先賢道,說來慚愧,我連那書典封面到底是什么樣子的都沒看清楚。
阿彰這小郎君確實是了不得
一眾炎黃人族族群前輩先賢忽然停住話頭,對視一眼后齊齊笑開。
這不正是好事?
時逢亂世,有我人族絕頂英杰出世成長,我等當為族群賀才對。
不錯,當為炎黃族群賀。
賀!賀!賀!
這些炎黃人族族群前輩先賢所能調度影響到的文運、族運在早先時候就已經達到了巔峰,這會兒任他們再是夸贊、承認孟彰,炎黃人族族群里的文運、族運也不能再給予孟彰更多的分流。但這不代表一眾炎黃人族族群前輩先賢的贊許對孟彰就再沒有任何用處了。
金鑾殿中那些被孟彰不斷汲取、解析乃至吸納的繁復道蘊,此刻像是被打開攤放在孟彰近前、任由他瀏覽閱讀的書籍,無比的配合,再不似更早時候的欲拒還迎。
饒是沉浸在收獲之中,孟彰也敏銳地捕捉到了什么,他小小地蹙起薄眉。但只在須臾間,那隆起的眉梢就又舒展放平了。
孟彰完全沒分神,仍然專注于他的汲取之中。
倒是分坐在他兩側的兩位門神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放下暗下準備的動作。
阿彰的底蘊比我們一眾兄弟手足先前所料想的還要深厚啊,竟然連現在與他同一族群的前輩先賢都沒能撼動他,讓他顯露出更多的跟腳來郁壘笑著傳話道。
神荼聲音里也帶上些許笑意:這不是好事么?阿彰藏得越深才越安全。
郁壘沉默一瞬,再開口時候聲音里的笑意都消減了幾分:但真的藏得太深,我怕炎黃人族族群的那些人會忌憚他
雖然一樣都是生靈,但不得不說,人族的心眼就是比其他族群的生靈多。也所以,他們總是想得很多。他們族群內部疑來疑去甚至引發爭端、彼此謀算的事情不少,郁壘這些年來的眼界基本上都是在人族族群里擴展開來的。
不獨獨是郁壘,其他的陰神們也都在他們人族身上學了很多。
神荼一時也沒能說話。
少半餉工夫過去以后,他才道:你我都知道,打從阿彰跟我們之間的淵源被披露以后,炎黃人族族群就不可能對他沒有任何防范。
所以,忌憚是必然的,也是避免不了的。
但他們也確實是在接納、承認阿彰。
神荼瞇起的眼睛正看著孟彰頭頂的虛空位置。那里,如水又如云一樣的運數正在無聲也喧囂地涌動著。
更何況,神荼收回目光,看向了闔目坐在那里的孟彰,他們需要阿彰。
郁壘頓了頓,道:炎黃人族族群,其實不缺英杰
神荼點了點頭,贊同郁壘的說法:他們從來都不缺,但那不意味著他們能夠舍棄阿彰身上所潛藏著的變數。
郁壘搖了搖頭:每一個生靈都是命運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