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白氏麾下的那些鬼嬰胎靈,乃至于散落在陰世天地各處的更多的鬼嬰胎靈,他們確實沒有深厚的家底和背景,也近乎被父母血親遺忘、舍棄,只如雜草一般在陰世天地里為自己掙命,可他們那龐大的數量,也為他們占去了多。
這兩方
一方占著精,一方又占了多,雖然還不能代表陰世天地所有的鬼嬰胎靈,但將他們收攏在一起再看,也已經是占去了天下鬼嬰胎靈的七八成。
所以兩位門神,不,不對,是各位陰神神祗,雖然話里說著是讓他想怎么跟同齡人相處就怎么相處,可祂們真正的意思,卻是直接將這些鬼嬰胎靈們全部劃給了他。
只要他點頭
是的,只要他點頭,那等諸位陰神正位天地,陰世天地里所有的鬼影胎靈就都歸于他所有、是他的權柄與職責所在。
為什么?不知過了多久,孟彰才抓住了自己晃晃悠悠的一縷心念,問道。
為什么他們能那樣舍得?而忙碌絕對不是這些陰神們真正的理由。
隨著孟彰的話出口,他晃晃蕩蕩、近乎虛渺的視線終于又有了著落點。
嗯郁壘很認真地沉吟半餉,才給出一個答復,非要說的話,阿彰你就當我們是在順應天命吧。
順應天命?孟彰跟著重復道。
而此刻身在太學學府里的他已經走過了一條接著一條的廊道,走入童子學學舍的范圍。
王紳、謝禮、庾筱和桓睢四人并未察覺到行走在他們前方的孟彰的異樣,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交談著。
阿睢,你剛才是從軍營那邊過來的?站在最左側、幾乎是避著最右邊的桓睢的庾筱問道。
桓睢轉了目光過來,定定看著她。
雖然他什么話都沒說,但看起來卻是什么話都說了。
被夾在中間的王紳和謝禮對視了一眼,都很有些無奈。
分明都已經將他們兩個人給隔開來了,為什么還是會出現這一幕?是這兩個人分得還不夠遠,還是他們兩個人的存在太弱了?
庾筱剛往右邊看過去。都還沒有看見桓睢呢,就先對上了王紳、謝禮兩個人的視線。
她頓了一頓,緩和下語氣道:我看你周身縈繞著兵戈之氣是還不習慣么?
王紳、謝禮心下暗自松了口氣。
庾筱到底是沒有太過尖銳。
桓睢將目光從庾筱身上挪開,懶洋洋開口:是有一點。
他一面說著話,一面極其自然地打了個呵欠,手還不太習慣地扯了扯自兩耳處垂落下來的冠繩。
那你豈不是很早就起來了?庾筱隨意問道。
桓睢晃了晃頭:也沒有多早。
他想了想,又覷了那邊廂的庾筱一眼,順帶著將同樣看過來的王紳、謝禮兩人收入視野里。
若不然,還是他先邁出一步吧?反正他要留在童子學這里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居,輕易翻轉不得,他總是要在這里待上數年時間的,不可能這樣一直犟著。
比各位上早朝的朝官們要略晚一些。
庾筱、王紳和謝禮三人都沒有錯過桓睢那緩和下來的態度。
那也很早了王紳慨嘆道。
謝禮也在他之后接話道:確實。一日兩日的倒也罷了,可時日長久以后,阿睢你魂體未必能夠吃得消。
桓睢卻不太當一回事兒。
沒事。不過是每日里起得早一些而已,權當是操練了。何況他停了停,又看了一眼王紳三人,然后才道,我們各部軍營里也差不多是這個時辰起來習練的。
王紳、謝禮和庾筱三人是真的被驚了一下。
這么早?!
桓睢別開視線,壓根就不去看王紳三人面上的驚訝,撇了撇嘴,道:不然呢?
真以為人人都似他們這些嬌生慣養的文弱小郎君小女郎一樣的,高床軟枕睡得舒坦?
王紳和謝禮倒也還罷了,多少還算是能理解,但庾筱卻是被桓睢的那態度給噎了一下,少頃才將面上被激起的異色給收斂了去。
謝禮用眼角余光看見,想了想,給打了個圓場。
能每日早起是個好習慣,我在生時候阿父還總催著、提點著呢。但凡起得晚了點都會被訓斥,也就阿母還護著他說著話,自己還晃神了一瞬,幸而回轉得及時,方才沒有太過失態。
王紳擔憂地看他一眼,將打圓場的重任接了過來。
但類似這樣的事情鮮少需要他來,所以一時半會兒之間,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好在今日晨早有一件事總在他心里惦記著,這會兒也不是不能拎出來轉移話題。
說起來,今日是大朝會的日子吧?他往左右看了看。
謝禮、庾筱和桓睢三人都各自點了點頭。
王紳又看定了桓睢:阿睢你方才說你今日里比各位上朝的朝官們要起得晚一些?
桓睢點頭。
王紳就繼續問:那阿睢你從桓府去往城外軍營的路上,可有看見各位